伊莱盯着屏幕上因为激动而越来越潦草的字迹,狂跳的心脏里一阵阵的泛酸,眼前不知不觉开始模糊。
诺亚从身后搂住了他,担忧地问:“伊莱?”
“是老爸,”伊莱沙哑地说,“是老爸做的系统,我认识他的字迹,他说话的方式,还有……”
后面的话消失了。
屏幕上的句子被无声无息的删除,然后出现了新的单词:
“别难过。”
“别难过,伊莱。”诺亚说。
伊莱的眼睛里面有些湿,一些危险的情绪在他的心里面酝酿,他想说我没有很难过,但手放在键盘上半天都没打出字来。
屏幕上的字又变成了“你为什么难过?:(”
尽管知道对方只是一个由数据做出来的ai,但他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它,甚至害怕让它知道有关艾萨克的半个字——
你亲爱的弟弟打算在你亲爱的儿子身上复活龙母,结果不小心命丧不知多少米深的地底。
那个有着和老爸一样语气的ai会做什么反应?它会用相同的字体写“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吗?
仅仅是一点点想象,伊莱便感觉自己的呼吸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把手从键盘上拿开,转过身,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有些僵硬地说:“我想起来我还有药没吃……”
诺亚的目光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一直看到心底深处,伊莱忍不住挪开视线,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温和地说:“那你先回去吧。”
伊莱从房间里面落荒而逃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进到那个放了ai的房间里面去,诺亚把那个房间封锁了起来,给了它一些最基础的网络权限,已经被彻底格式化的它开始重新进行人类社会的学习,似乎已经认定了伊莱是它的新权限者,偶尔会给伊莱的手机发信息。
伊莱有时候会问一些与它相关的事情,ai已经只剩下最初始的那一部分数据,大部分时候都回答不上来,只有涉及到老爸的时候才能话痨地说上几句。
比如它说:“科特先生陪你钓鱼时,其实是我在控制鱼竿,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一个简单的小程序,专门负责把鱼从水里面拉上来。”
“你喜欢的玩具很多都是我做的,科特先生会给我输入程序,然后我就会老老实实地把玩具做出来——当然有时候也会加一点私货。”
“我的初始程序里面,只有两个权限者。科特先生和你。”
伊莱想问它是怎么落在艾萨克手里的,信息输到一半才想起来有关艾萨克的那一部分已经全部被格式化了。
于是他只问:“为什么艾萨克没有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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