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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莫名其妙到了明朝的韩城之后,高文一直为自己低贱的身份而苦恼。是的,就目前来看,自己深得杜知县信任,做了刑房典史,执掌一县刑名,相当于后世的政法委书记,妥妥的副处级干部,确实是混得风生水起。
可回头一想,自己这辈子也就到这一步了。因为户口原因,无论自己干得再出色,也升不上去,难不成自己还能做县令和县丞?
按照明朝的授官制度,非进士不能为官。而他高文不过是一个衙役,不但不能参加科举,就连子孙后代也是如此。
无论自己在衙门里如何拳打脚踢,所有的功劳都成为知县的政绩,可以说自己已经触到玻璃天花板了。最最要命的是,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附在杜知县的信任上,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杜知县说不好干上三年就会调去其他地方,等他一走,县衙换了主任,自己又得从头来过。
眼前他高文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只需一个大浪就能轻易地抹杀了。
这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真的好糟糕!
在某些失眠的夜里,高文还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穿越到明朝不是因为户籍限制,哪怕是一个叫花子,凭借现代人的归纳学习能力,凭着自己肚子所记的几百篇状元、进士八股范文,中个秀才、举人还不是简单,说不定还能考个进士,点翰林呢!
可就因为自己是一个低贱的衙役,这一辈子只怕只能窝在韩城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混得好,也不过是做个土豪,还得时刻提防黄威和韩隗两人对自己不利。
这次穿越的难度还真是地狱级的难度啊!
就在现在,石廪生突然说他可以帮自己改回良籍,顿时让高文不能自已。
被高文一把抓住领口,石廪生被勒得舌头都吐出来了,不住叫:“放开我,放开我,老……老夫要死了,要死了!”
高文这才回过神来,将手松开。
石廪生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嘶声喝道:“混帐,小畜生,老夫问你,你想不想改回良籍,做个正经人。”
这个时候,高文也顾不得为石老头话中的“小畜生”同他置气,定睛看过去,沉声道:“老先生,你且说说,我又该如何改回良籍,你又为何关照我高文?”
石廪生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小畜生,你难道没听说今上已经颁下圣旨为方孝孺翻案吗?此事或有可为。”
高文立即想起在茶社中俞士元同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顿时吓了一跳:“石老先生,这事我听士元说过。可是,我高家本是平良府人,世代为农,此事可骗不了人的。若叫朝廷查出真相,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改回良籍固然是一件让人难以抗拒的事情,可若是被人砍掉脑袋,那就不划算了。
“没用的东西!”石廪生一脸的哀其不幸,恨其不争:“小畜生,我只问你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