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监牢。
田丰已被关押数月。
再鲜亮的人只要在监牢时日久了,都会落个灰头土脸。
他躺在稻草上,衣衫破烂神情却很是悠闲。
打着镣铐的腿翘起轻轻的悠着,嘴里还叼着一根干草!
“田公!”监牢外传来看守的声音:“逢公来了,应是袁公有心释放。”
“放?”田丰咧嘴一笑:“某大限已到,已活不过今晚!”
“袁公不至如此薄情。”看守说道:“田公放宽心,逢公来此必是放公出去!”
田丰没再吭声,缓缓闭上眼睛。
没过多会,他听见看守招呼逢纪。
逢纪的脚步在监牢外停下:“田元皓,可知某来作甚?”
“大好河北毁于你等之手!”田丰坐起,吐出口中干草把玩着衣襟说道:“元图来此,应是奉了袁公之命取某性命。”
“元皓果真是个明白人,当初因何却要顶撞袁公?”逢纪说道:“同僚一场,汝有今日,某也心酸的紧呐!”
“某与汝等不同!”田丰说道:“汝等谄媚行事,一应所为只为一己私利!某明知袁公必败却不说出,食人俸禄心何安哉?”
“心倒是安了,人却要死了!”逢纪说道:“念在同僚,某许汝个自裁,如何?”
“自裁与砍头有何不同?”看向逢纪,田丰淡然一笑:“无非一死,粉身碎骨与留下全尸并无多少分别!”
“明日一早,某替汝收尸!”
田丰的态度令逢纪十分不爽,他甩下一句扭头就走。
“元图好走,某不远送!”逢纪身后传来田丰怪里怪气的声音。
逢纪离去之后,看守来到监牢外:“田公……”
俩人对话。他听的真真切切。
田丰被关押进来只因当初顶撞袁绍。
袁绍败了,理应心知犯错,将他放出去才是。
“数月以来烦劳尊驾照应!”田丰起身。向看守行礼道:“尊驾可否帮某一个小忙?”
“田公若有吩咐,小人自当去做!”
田丰为人刚正。看守对他很是钦佩。
得知他即将身死,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可否为某寻来利刃一柄?”田丰问道。
讨要利刃无非自裁。
看守应了,拱手退下。
他离开没多会,另一个看守来到田丰牢房。
四下看了看见无人留意,他小声对田丰说道:“田公,切莫急于自裁。”
说话的看守田丰认得。
此人名唤朱文,以往也曾与他闲聊。
田丰问道:“尊驾何出此言?”
“田公近前说话!”朱文招了招手。
袁绍令逢纪前来赐死,绝不会利用看守暗中下手。
田丰放心的靠近朱文。
嘴唇凑到他耳边。朱文小声说道:“今晚送田公出城!”
“何人筹措?”田丰问道。
“五公子。”
不再多说,朱文转身就走。
满心疑问,田丰并没叫住他。
监牢内关押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俩人交谈太多,万一被他人听去,将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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