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琅催促道:“抱紧我,别弄了,赶路要紧,我要快马加鞭了!”刀白凤心里不服,但还是收回玉手,紧搂着他的蜂腰。她的脸蛋儿贴在他宽大的背上,眯着眼睛,聆听他的心跳,感觉还是异常的惬意。
让佘琅意外的是,看上去比大宛马瘦小许多的滇马,竟然并没有与他拉开距离,马背上的负重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依然跟得紧紧的,这让他对滇马的耐力和脚力有了新的认识。
树洞原来是大榕树的树洞,粗大树干分叉开来的多支根部,竟然浮出地面一丈有余,树根比一般树木的树干还粗,不知是什么缘故,看上去好像将整棵巨树抬离地面似的,主干和根部恰如是一座粗矮的埃菲尔铁塔一般。
两人将马匹上的挂袋与物品卸下来,放马儿在草地上吃草,进入树洞,佘琅发现大榕树主干内还有近一丈高的空心,呈不规则的圆锥形态。里面是一片平整的空地,中间还有一堆篝火的余灰与裂纹斑驳的木炭。看来,这里是客旅经常留宿的地方,那些木炭是尚未完全燃烧的木柴形成的。
佘琅从大榕树周围抱进了许多枯干的树叶,刀白凤也跟在他的后面,扫集树叶,盲目地跟在他的后面进进出出,当她见佘琅将树叶铺开来时,不解道:“要做什么?”
“铺一处爱巢。”
“何为爱巢?”
“就是做|爱做之事的地方。”
“谁……谁要与你做呀,又胡言乱语。”
“没人与我做,我为你做,还不成吗?”佘琅眄了她一眼道。她的粉脸嫣红,宛如盛开的桃花。
他继续忙碌着,取出一块油毡布铺在厚厚的树叶上,她含羞带怯地帮着拉直,头低低的,不敢抬起,只是弱弱地问了一句:“那边开阔点,为何不铺在那边?”
“有没有留意,今日的风是从树洞的哪个方向来?”佘琅问道,又拿出一匹棉布,铺在油毡布上面,铺成一处柔软的“席梦思”,他暗自得意:这简直就是一处天然绿色低碳的旅店,五星级酒店多了去,可如此开阔高大的树洞旅店,恐怕全天下也不多见,真是浪漫到极致。
刀白凤道:“可这与风有何关系呀?你怕冷吗?等一会妈点起篝火,就不冷了。”云南西双版纳虽然四季如春,但昼夜温差比较大,尤其是山里。
“这儿有树根挡着,既能避风,又处于篝火的上风向,若是风儿将火星刮起来,也不易落到这儿。若是照你的去做,万一半夜火星落在我们的爱巢上,明日我们就成了两只烤乳猪了!”佘琅淡然道。
刀白凤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还是被他的话语逗乐了,露出两个漂亮的小梨涡,娇嗔道:“你才是猪呢,我是翱翔九天的凤凰!”
佘琅突然很严肃道:“妈,问您一个重要的问题,您可得跟孩儿说实话哦。”
“啥问题?”一见到他严肃的表情,她都会有点紧张。
佘琅低声问道:“孩儿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当然是啦,你为何问这事?妈可是辛辛苦苦,才将你生出来的,还差点没命呢。”刀白凤满脸不高兴道。
佘琅困惑道:“这就让孩儿奇怪了……”
“什么奇怪?”她不由得心里一紧,“难道你爹对你胡说什么了?”
“哦,那倒没有,孩儿奇怪的是凤凰怎么生出小猪来?”佘琅装天真揶揄道。
刀白凤这才明白被他捉弄了,整得她一惊一乍、忽悲忽喜的,她一把将佘琅推倒在刚铺好的床垫上又拍又打,笑骂道:“妈嫁给一只猪,所以才生下你这只小怪兽!”整个人毫不忌讳地压在他的身上,佘琅将她紧紧搂着,感叹道:“要是孩儿真不是您生的,那该多好啊。”
刀白凤心知肚明,立即堵住他的话题道:“不好!妈不需要丈夫,就喜欢妈的心肝宝贝小怪兽!”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抚摩着他的脸蛋,深情表白道。
佘琅虽然很失败,很受挫,但很感动,深深感动。这份母爱或许掺杂不少杂质,却很浓烈很醉人!就如酱香浓郁的美酒,不正是因为里面参杂了许多成分,才发酵出那种独特的迷人滋味吗?
突然,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雨点声,佘琅立刻坐起道:“妈留在这儿,我去外面做事。”说完就管自己往外冲。三匹马儿很有灵性,遇到下雨都施施然往榕树下慢跑。佘琅将马匹在树根上系好,然后一头冲进大雨里。
后面传来母亲的呼唤:“誉儿等等我!”
“您为何跑来淋雨?快回去!”佘琅有点生气了。“不嘛,我要跟着你!”她的语气情态几如小女孩在撒娇一般,看得佘琅是又爱又恨又怜惜,他一把拉过她的手,打了一下她的小屁屁道:“傻瓜才跑出来淋雨呢!”
“那你跑出来干什么?”
“我喜欢在雨中洗澡呢!”佘琅赌气道。
刀白凤咯咯笑了:“你今天出了一身汗,还真该好好洗洗!”又翘颌傲然道:“若不洗干净,妈晚上一脚将你踹出去,不让你贴着睡!”
“帮我仔细瞧瞧,附近有没有野兽?”佘琅一边拉着她的柔荑小跑一边四下张望道。她惊叫道:“发现野兽了!”
“在哪里?”
“就是这只小怪兽!”她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然后突然挣开他的手飞掠开来。
佘琅恨恨道:“我若是野兽,早就吃了你这只小白兔!”身形电射而去,两人便在林子里追逐起来。突然草丛一动,佘琅手一扬,一支飞镖激射而去。一支小飞镖才八个铜板,这是他在第一家马店买来的道具。
刀白凤也发现了,飞掠过去,从草丛里拧起一只大灰兔,开心道:“打中了!晚上又有烤肉吃了!”突然,只见她的脸色一阵苍白,脸上的笑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