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里抽出一把刀留下,另一把刀连同刀鞘塞给了他。
扇子姑娘的武器是一把双燕刀,她这个时候将其中之一给了魏惜金,一来是魏惜金身边没有得用的兵器,他在路上没有兵器防身怎么行,二来便是有些小小心意,只看魏惜金懂不懂了。
魏惜金拿着单刀向扇子姑娘道谢,扇子姑娘又抽出自己的马鞭给他,告诉他出去之后哪里可以找到马,一一说得清楚明白之后,她才念念不舍的和魏惜金道别了,心情就好比那抽刀断水,一步三回头。
说到儿女情-事,女儿家往往更加细致,魏惜金也感觉到了扇子姑娘对自己的转变,有些事合乎情理,道义周全,只是情未深及,这扇子姑娘也有许多令他欣赏的优点,比如武功高本领强,比如个性爽利有主见,另外从她将自己绑来的过程来说,头脑也十分聪慧,对待那具炼尸的态度上看,能算是有情有义,这样的女子当个城主夫人也很匹配,会是个很好的城主夫人。
辞别之后,魏惜金带着单刀和马鞭按照扇子姑娘传授的法子,往地面上走去。
另一边,秀秀姑娘改变了主意,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她要去以前约见的山坡去等周文宣。
虞娘对陈、谢二人说周文宣不是人,可这毕竟是她“感觉”出来的,并无实质性的证据,而那秀秀又在痴恋之中,此时将这话说出来,她不光不会相信,恐怕还会责怪他们。
毕竟在大多数女子感情上,都趋向于更相信心上人,哪怕心上人的确可疑,她们也无法接受任何会伤害她们感情的事。
陈挽风和谢燕九轮番上阵劝她不要冲动,因为金花老娘还在找她,她只需要将地点告知他们即可,如果找到周文宣,自然会送消息给她,她在姑妈家等着便是。
莫看陈、谢二人信誓旦旦,实际上多少都有些不看好周文宣与秀秀姑娘,觉得哪怕周文宣真的还在,他们就此断掉也是一桩好事,毕竟中间的鸿沟太大太折磨人了。而秀秀姑娘此刻心中想的是,未来之事茫茫不可知,自己这一走,中途不知要生出多少波折,届时也许一切都会改变也不一定。
于是执拗的她坚持道:“若我就这样走了,他日心中一定会后悔,就算只有一丝机会我也要等他,等不到便是我的命,可我不愿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走了,你们明白吗!”
陈挽风与谢燕九尽了道义,劝不动也就罢了,只有虞娘还在纠结,秀秀姑娘一往情深,若是知道心上人是异类,还能否接受他?他们这段感情,会如何收场?
由此及彼,她自然希望这对有情人能冲破世俗的障碍,仿佛只要他们能够有好结果,自己和陈哥哥也会有希望一样。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虞娘慎重对那秀秀道。
那秀秀知道眼前这帮人都不是寻常人,虞娘看起来比她还要小几岁,但身手了得,便是她在棂鰌口下救了自己,所以很信她的话,双手托起虞娘的手,感动道:“谢谢妹妹……”
她说到此,突然感觉虞娘的双手异常冰冷,低头一看,疑惑起来,怎么这个妹妹的手这样奇怪,又凉又白,一丝热气也没有。
她这样狐疑着,抬头往虞娘脸上看去,虞娘前日冲下马车之前,就用纱巾蒙了脸,纱巾一直不敢取下,垂下来的部分又将脖子给遮住了,故而她看来看去都不能确定什么,而虞娘也挣脱了她的手,躲到了陈挽风身后。
所谓计划不如变化,本来准备分开行动的他们又定下了一致的目标,考虑到金花老娘的信徒还在四处寻找他们,那秀秀告诉他们的地点又靠近前日河神娶妻的事发地,故而他们便在山谷躲了一天,狠狠补了个眠,直到落日才往那处赶去。
待到了传说中山坡之后,月亮已经升起,这一日正是满月之期,令秀秀姑娘想起了周文宣摘下护面的那晚,她一人站在坡顶,面朝西南,饱含热泪,吹起了挂在脖子上的小银哨。
这小哨子便是周文宣给她之物,当日他在她掌心写字,表示任何时候如果要找他,只需要吹起这只哨子便行了。
哨子所发出的声音,陈挽风和谢燕九都听不到,只有虞娘听得到,也就是僵尸听得到,那一阵一阵无声又尖锐的哨声,就像是秀秀姑娘一声声深情的呼唤。
同一时候,地宫之中守护神鼎的扇子姑娘突然发现神鼎在晃动,里面的周文宣躁动不安,扇子姑娘十分不明,急忙双手抵住神鼎,焦急的喊道:“周叔叔不要啊!你现在不能出来!你这样我救不了你的!”
可是神鼎晃动的越来越厉害,鼎盖也不断的抖动,好似里面的僵尸就要冲出来了!
实在没有办法,情急之下的扇子姑娘只好从墙角的一个器皿里掏出一团墨斗线,一圈一圈的将神鼎上下绑住,以防止周文宣冲出来。
这墨斗是辟邪之物,用此方法困住周文宣实属无奈,扇子姑娘已经急了一脑门的汗水,站在外面不断的苦苦劝着,好半天神鼎才停止了晃动。
站在山坡上的那秀秀姑娘停止了吹哨,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哨子虽然吹不出声响,可她的周大哥却告诉她他能听到,每次她来了只要吹起这哨子不久,他便会出现,而这次,他却久久不来。
陈挽风和谢行九凭着各自本事在四周勘察踪迹,寻找线索,只有虞娘走到了那秀秀的身边,见她这样哀伤,也觉得十分难受,嘶哑着嗓音劝道:“……不要紧,你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那秀秀一边流泪,一边道:“不,我不哭,他没事的,他可能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才不能来,他一定还活着,一定是这样!”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最后哭着哭着,双眼一翻,一头栽了下去,幸亏被虞娘拉住,不然就滚下坡了。
虞娘拉扯着那秀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好像空气里有种浓浓的腥味?
这时候分散在两旁的陈挽风和谢行九不约而同急忙往山坡上赶,而虞娘一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那一轮清明的月亮,竟然成了血红色!
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