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小的灵堂,纯白的花丛中竖着一块黑色的碑位,上面用白色的墨迹写了“相月莲”三个字。
在西洋的小玩意越来越多的传入国内、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的现在,照相是只在大城市流行的事情,轮不到山梨村这样偏僻传统的小山村,
也因此,除了这三个字,灵堂上连一张刻下老人音容相貌的照片都没有。
雪姬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
意料之中却又有点失望地发现,没有独属于灵魂的纯白色光点,
相月婆婆的灵魂大概已经度过三途川,前往彼世了吧。
虽然有点遗憾不能再和老人说说话,但“没有遗憾的死去”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雪姬迈动脚步,轻轻跨过空旷的房间,来到灵位前,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躬身,
身上纯白斗篷的一角因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条白线,沉默地垂落在身侧——
愿您一路走好,
愿您得到安息。
停灵的最后一天,不断有村民前来吊唁,向老人做最后的送别,雪姬从里面认出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那个她和杏寿郎初遇的夜晚被她从下弦之陆的口中抢救下来的、顶风冒雪走夜路的年轻人,名字好像是……拓也?
他不是独身一人来的,除了一位头发苍白柱着拐杖的老婆婆,跟在拓也身边的还有一位年龄和他相仿的姑娘,挺着肚子,怀孕应该有六七个月了,以雪姬敏锐的感知,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新的生命正在孕育中,
是拓也新婚的妻子吧。
真是神奇,新生和死亡,一体两面,彼此依存却绝无交集的两个世界在这小小的灵堂前短暂的交汇,
稍稍驱散了一点笼罩在雪姬心头的阴霾,一束光穿透层层的阴云,顽强地洒落在少女的心里,
她的努力、鬼杀队的战斗并非全无意义,
出生,成长,年老,死去,
就像安然辞世的相月婆婆,就像那个正在孕育中的小生命,
不知恶鬼的存在,不被恶鬼打扰,这才是人生该有的轨迹。
之后,在哀乐之中,装有老人遗体的棺木被深埋入地下,人们在她安眠的地方竖起墓碑,作为她曾经留存于世的证明。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雪姬将那把相月婆婆赠予她的刀留在了墓前,
接下来的日子里,希望这把刀能够代替她守卫老人死后的安宁。
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