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手中捧着一个小匣子,一反方才在太夫人跟前肃容不语的模样,笑意盈盈走过来,朝众人福了福身,又将匣子往顾香生那里双手一递。
“这是太夫人命婢子拿出来赠与四娘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个匣子上。
太夫人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先是在众人面前训了长房一顿,而后又罚顾香生抄经,如今又出来送东西。
顾香生接过匣子一打开,里面却是一把光华流转,莹润无瑕的玉戒尺。
戒尺一头雕着神仙云游图,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香生自己也很意外。
顾画生反倒当先发难:“阿婆是不是弄错了?!”
青梅笑了笑:“太夫人耳聪目明,怎么会弄错呢?”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更不开口解释,只行了一礼,便折身返回。
顾香生的视线从青梅背影挪开,又落在那柄玉戒尺上,心头若有明悟。
松园之内,焦太夫人见青梅回来,也不起身,只懒懒问:“那孩子明白了吗?”
青梅笑道:“以四娘的聪慧,想来是明白了。”
赵氏道:“太夫人,您送的那戒尺,是不是贵重了些?”
焦太夫人也是一笑:“过要罚,功要赏,不赏罚分明,我如何能担起这个家?你当我是赏她,那你就错了,你当我是罚她,那你也错了。”
赵氏一愣:“不是赏也不是罚,那是何意?”
焦太夫人笑道:“青梅不是说四娘明白了么,她若能明白,便不枉我这一番心思。方才听她在外头所言,的确是个七窍玲珑心肝的,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大器,只是年轻气盛,尚要磨砺磨砺。”
☆、第17章
顾香生带着那把玉戒尺回到小院,林氏和诗情她们都不解其意,听见焦太夫人又是罚顾香生抄经,又是送她玉戒尺,只觉得奇怪。
诗情猜测:“这是不是太夫人在警告您?毕竟戒尺也有训诫之意?”
碧霄嘴快:“若是如此,那太夫人也委实太过分了,这件事由头到尾就不是您的错!”
顾香生摇摇头,表情若有所思:“前面抄经是罚,不过这玉戒尺未必。”
见诗情她们仍是一脸疑惑,她便解释道:“要罚的,前面已经罚过了。方才我驳斥二姐姐之后,太夫人在里头听见了,随即让人出来给我送了这个。我估摸着,这尺子怕是有两重含义。一便是像事情说的那样,戒尺戒尺,戒口舌是非,让我不要在人前多招口舌,另一层意思,应该是太夫人也赞同我对我二姐姐说的那些话,所以送玉尺以示奖励。”
碧霄抱怨:“太夫人做事也太过隐晦了罢,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连赞赏的话都得绕着弯子来!”
林氏:“碧霄!”
碧霄吐了吐舌头。
顾香生笑嘻嘻:“太夫人之所以是太夫人,就在于她想用怎么表达就怎么表达,谁也不能有异议。今日我得了这把戒尺,往后要是还出现像高氏那样背后说我是非的刁奴,我直接一尺子扇过去,她还不能反抗,岂不快哉!”
碧霄也跟着没个正形:“那若是二娘说您呢?”
顾香生笑道:“对我二姐姐不需要动手,光是说话,气都能将她气死了。”
其实话说回来,顾画生虽然处处与顾香生过不去,但说到底并未能对顾香生造成什么威胁,连吵架都占不了便宜,要做坏事又没胆,正所谓恶大胆小被狗咬,说的就是顾画生这种人。
碧霄想想顾画生的反应,也跟着笑了好一阵,又叹了口气,唏嘘道:“娘子委实过于软弱了!”
原本像碧霄这样的身份,是不能背后非议主母的,但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多了,大家心里也都明镜似的,许氏不为顾香生出头也就罢了,她连自己被妯娌欺负,还要女儿帮着出面,这就令人哭笑不得了。
难怪许多人都说过,许氏命好,嫁进来就是国公夫人,万事有焦太夫人顶着,她自己则当着富贵闲人,甩手掌柜,虽然没权,却乐得轻松逍遥,不用背负任何责任。
也许正因为如此,加上许氏本身性格就不强势,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才会越来越软,连妯娌都能指着她的鼻子骂了。
顾香生从前还有许多怨怼,觉得许氏的确是偏心,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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