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但既然现在贵妃无意,你也不愿,此事便正好作罢。你阿爹在朝上反对立新后,想必你也听说了?”
见顾香生点点头,焦太夫人续道:“他这番话说出去,我们再不想得罪贵妃,也已经得罪了,此后唯有谨言慎行,击鞠会上益阳王必也会亲至,届时你尽量跟着你大兄他们,不要太出风头,更不要下场打球,少与益阳王接触,免得多生后患。”
顾香生郑重应下:“孙女省得。”
焦太夫人笑了一下,从边上拿过一个匣子,示意她接下:“女孩儿家家,就算不需要花枝招展,也别太过素净才好。”
顾香生还要推辞,焦太夫人道:“长者赐,不敢辞,不必推让了,你大姐姐她们也有的。”
她这才收下。
等顾香生回去一打开,发现里面除了红宝石璎珞项圈,还有镶嵌红宝石的镯子,耳珰等一整套饰品,宝石成色上佳,红莹莹的想要滴出血来,更无一丝杂质。她生在世家十数年,眼力非同一般,自然看出这套饰品的价值绝不在前日焦太夫人送给她的那把玉戒尺之下。
林氏也咋舌不已:“太夫人近来是怎么了?先是玉尺,如今又是饰物,倒像是对你多有青睐。”
焦太夫人那边,在顾香生离开之后,赵氏也问:“您何以忽然将先前的事情和盘托出?若四娘无法理解,只怕会令她心里头对您有所怨怼了。”
焦太夫人:“因为那天她在外面说的话触动了我。我当着众人的面责骂许氏与四娘,本就是为了敲山震虎,谁知子寿没能理解我的用意,反倒被四娘说出来了,我才发现从前对她多有疏忽,她虽然行事跳脱些,可也比大娘多了几分灵性。以这孩子的聪颖,开诚布公地和她说明白道理,才是最好的做法。”
赵氏:“您的意思是?”
焦太夫人:“我原先觉着,因她生辰不大好的缘故,将来婚事上怕是个阻碍,但如今看来,她既然心性通透,可堪造就,我自然也要好好为她相看一门好亲事,最起码也不能比二娘还差。”
赵氏笑道:“太夫人素来是个慈心人,面上严厉,心里头对小辈们还是疼爱的。”
焦太夫人叹了口气:“若长房自己争气,我何必一把年纪还筹谋这些?人家像我这样年纪的老太君,镇日只要享清福就好了,你瞧我皱纹都生了多少,完全是自找罪受!”
九月十八,天从人愿,的确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东林寺后面一片熙熙攘攘,却没了平日佛家圣地的庄严,显出几分活泼热闹来。
东林寺虽说是寺庙,可却是皇家的寺庙,寻常百姓是不能到这里来进香的,仅供宗室贵族使用,但东林寺的林子后面却有一方平地,最适合击鞠蹴鞠之用,久而久之就成了世家显贵子弟的玩乐之所。
顾家除了最小的顾准和顾尧之外,其他小辈基本都到场了,连喜静的顾眉生也没有错过,可见击鞠的魅力。
临出门前,顾香生落下一个香囊找了半天,为了等她,顾家人也晚了出发时辰,待他们到东林寺时,击鞠已经开始了,场上分两队,一方由周瑞带队,一方由益阳王魏善带队,红黄相间,战况激烈。
顾香生四处找不见魏初的踪影,叫来魏初的婢女流光一问,才知道魏初也上了场。
凝目一望,场中人纵马来回,挥舞球杆,其中的确夹杂了几道略微纤瘦的身影。
从衣着上来看,魏初应该是与周瑞一队的。
顾香生问:“除了十娘还有哪个女子上场了?”
打马球虽然刺激但同样也惊险,大家全神贯注跟着球跑,还要控制马匹随着自己的心意跑动停止,自顾尚且不暇,谁也没空分神去注意同伴或对手的安全,一着不慎就可能发生危险。
所以能上场的,除了要有过人的球技和马术之外,还要有过人的胆量。
但顾香生担心的不是魏初的技术,而是平日里跟魏初一道配合的都是自己,如今换了别人,魏初未必能自如发挥。
流光道:“是灵仙县主,还有吕家小娘子。”
灵仙县主魏素,也是宗室女,魏初的堂姐,排行第七,同样是个好动的,上回围猎因为她随母亲去山上礼佛了没有来,这次自然不肯错过。
吕家小娘子便是那个因为大嘴巴而得罪了同安公主和顾香生的吕音,吕家是武将出身,虎父无犬女,吕音的骑术自然也没话说。
顾香生点点头,约莫是周瑞那边今天缺人,魏初她们三个都加入了周瑞的队伍。
看上去周瑞这边多了三名女子,好像比那边清一色都是男人要吃亏,但实际上魏初她们的击鞠技术不比场上任何一个人差,反倒还多了几分灵动,屡屡将球抢到手,在顾香生与流光说话的当口,周瑞这边就已经进了一次球了。
说到底,击鞠毕竟是比技术,比眼力,而不是比力气,别人对上魏初等人时,也会因为她们是女子而自觉或不自觉地留手,给了魏初她们可趁之机。
伴随着进球,场下座席掀起一阵欢呼,这其中有支持周围这边的,也有下了注押他们赢的,场面之热烈,不比后世的足球赛逊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