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他冲向了蝙蝠车，车轮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转动了起来，唰地开离了这片区域。

    蝙蝠侠紧紧抓着方向盘的手却在细微的颤抖着。

    不，千万不要……

    然而当他赶往纽约，跑进了医院里时，看到的却是昏迷了的医生护士以及病人们，有些正被做手术的病人甚至因为医生的倒地而死亡，而原本是布洛迪的病房里，已是空无一人。

    ……

    布洛迪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了身体底下不再是柔软的床铺的触感，而是粗糙冷硬的，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什么光线，他试图想要看清楚，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又尝试着想要撑起身体，却察觉到身体失去了力气，他甚至连控制手指弹动的力气都没有。

    “啪。”

    “唔！”布洛迪被头顶骤然亮起的刺眼白光给弄得眯起了眼，眼角渗出生理性泪水，隐约间看到有什么人站到了自己的右手边，等到他的视力稍微从刺激中缓回了些，眯起眼看去的时候，对方的面容让他背脊一寒。

    “小丑……”

    “这真是让人伤心，亲爱的布洛迪，”小丑一边这么说着，却一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雪白到渗人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我以为你会叫我乔呢，要知道，你第一次逮捕我的时候，还这么叫过我——”

    “然而之后几次你却只会跟着蝙蝠侠一起叫我小丑了。”

    “因为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乔了。”布洛迪哑声道。

    小丑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几秒后，他的笑容加深，“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那个懦弱得被人耻笑的家伙，我比他更加聪明，比他更加疯狂，所以，所以——”

    他猛地俯下身，抓住布洛迪的下巴，贴近了布洛迪的脸，语气透露出亲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友情可以更上一步，亲爱的，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更加亲密的关系~”

    布洛迪想要扭过头，然而小丑却粗暴地将他刚刚动了一下的脑袋扳了回来，这种力度让布洛迪蓦地蹙紧眉。

    小丑紧紧盯着布洛迪的表情变化，他好似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般眼神发亮，“噢，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布洛迪的身体依旧没有恢复力气，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丑直起身，走向了某个角落翻着什么，等他再转过身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摄像机和支架，放到了布洛迪躺着的铁床边摆弄着。

    “你一定会喜欢这个玩意的，布洛迪，我亲爱的布洛迪，”小丑语气急促，他的身体甚至因为这股迫不及待而颤抖起来，“要知道，我为了想出这个方案，可是苦恼了许久呢——”

    当他摆弄好后，走到了摄像机后，透过镜头看向躺着无法动弹的布洛迪，鲜红的嘴唇拉扯到最大。

    布洛迪沉默地盯着那个亮起了红色提示灯的摄像机，有种被恶意笼罩住的感觉。

    “那么，现在，就是观众出场的时候了。”

    小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莱克斯大厦，某个房间内。

    额头渗着汗水的克拉克在被绿色气体笼罩住的时候，便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不仅仅是力量的流失，他甚至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剧痛从身体内部蔓延开来。

    这是氪石气体！

    “你……”克拉克喘息着，注视着莱克斯，“你什么时候……”

    “很早之前。”

    莱克斯耸肩，“我想你一定以为自己的伪装很好，超人，但你却没有察觉到自己露出的破绽，就在那次的大厦袭击案里。”

    汗水从克拉克额头渗出，他握紧拳头，用尽力气站起身，冲向了莱克斯，莱克斯不紧不慢地拿出枪，对克拉克按下了扳机。

    砰！

    克拉克的右胸口直接被子弹洞穿，血迹四溅，高大的身影踉跄着退后，靠着墙壁滑坐了下来。

    莱克斯放下枪，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眼，轻笑了声，“所有人都已经就位了，超人。”

    克拉克捂着伤口，面色微白地看向莱克斯，却看到他收起枪走向角落摆弄了下，原本白色的墙壁被投影仪投放了画面。

    与此同时，从病房里冲出，正要离开的布鲁斯发现了医院大厅那块屏幕上画面一闪，变成了一张放大的脸——

    绿色的头发，惨白的肤色，还有鲜红的嘴唇以及那夸张到神经质的笑容。

    尖利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我知道你们在看，超人，蝙蝠侠——”

    镜头里的小丑笑嘻嘻着，移开了身体，露出了他身后被遮挡住的青年，蝙蝠侠当场僵住了身体，而另一边，克拉克镜片下的眼睛猛地睁大，呼吸一窒！

    “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小丑张开手，语带感叹，他走到铁床边，伸手摸了摸布洛迪的脸颊，微笑着。

    “将他从你们的手中带出来，是真的不容易，不过没关系，小丑总是不缺好朋友的，我的朋友们热情地帮助了我。”

    他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副手套，慢悠悠地戴在了手上，然后又扭了扭头，再露出恍然之色，蹲下身在铁床下拿出了装着手术器械的铁盘，最后双手合十拍了拍。

    “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他扭过头，对着镜头露出了真实的，充斥着愉悦的微笑：“我发现了布洛迪宝贝儿身上的一个小秘密，他对疼痛的敏感性很高，我很高兴，因为我可以看到他最真实的表现。”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术刀，贴着布洛迪的衣服切开，青年的胸膛暴露在了刺眼的手术灯下。

    “不，不……”

    看着画面中的这一幕，克拉克痛苦出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因为吸入了越来越多的气体，让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医院大厅，蝙蝠侠眼睛里被红血丝遍布，他看着镜头，嘶哑着声音：“阿福，查出了地方吗？”

    “……还没有。”

    “……”

    布洛迪能够感觉到刀尖贴着皮肤的冰凉触感，“你想……杀了我吗……”

    “噢，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宝贝——”小丑另一只手放在胸口，最初受伤了的表情，“我只是，想要让你和我永远在一起啊——”

    下一秒，刀尖划开了布洛迪的皮肤。

    “唔！”

    身体内部的脆弱性让这种疼痛瞬间被放大，布洛迪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唰的变白！

    摄像机记录下了小丑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是如何划开布洛迪的胸口，包括他是如何将一枚细小物体塞了进去，包括他是如何粗暴地缝合伤口，全程他都没有做任何止痛措施，也没有替布洛迪止血，那被缝合得歪歪扭扭的伤口还在往外留着血。

    同时，还记录下来了小丑在做着这些事时所说的话。

    “噢，宝贝，你不需要忍耐，我知道，你很痛，如果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有多痛呢，怎么能明白你有没有体会到当我知道你和超人在一起时的心痛呢，他们——”

    小丑蓦地扭过头，看向了镜头，声音尖锐刺耳：

    “他们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愤怒呢！！”

    “你……你……”布洛迪眼前视线因为疼痛已经变得模糊，从小丑身体里传出来的浓浓恶意情感不停地涌进他的脑袋里，让他感觉脑子就像是被撑爆了般，这种状态下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开口，鲜血便从他的嘴边涌出。

    “你……已经……疯了……”

    他就算活活疼死，也不会向这个人求饶。

    小丑笑容一顿，他回头看着布洛迪，好一会，又重新微笑起来，“没关系，我可以原谅你。”他拉开了自己的衣服，只见他的右胸口也有一道手术痕迹。

    “你看，我给自己也安装了，既然说我们会在一起，我怎么可能忘了自己呢。”

    再次扭过头看向镜头的时候，小丑的语气变得轻柔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看，蝙蝠侠。”

    “我给哥谭送了些小礼物，它们会送给哥谭市民一场好看的烟花，而我给自己和亲爱的布洛迪也送了礼物，它们会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要么去寻找我给哥谭的礼物，要么来这里。”

    他张开手，笑容扭曲，声音蓦地尖利起来：

    “选择吧，蝙蝠侠！”

    “只能是你来选择，如果我发现有谁替代了你，我会立刻按下按钮，你两边都将失去选择的机会！”

    “哈哈哈哈——”

    小丑大笑起来：

    “好好看这场选择吧，超人！”

    “不——！”

    克拉克痛苦吼出声，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却被莱克斯踩在了背部，氪石气体在他体内流动带来的剧痛让他根本没有力气脱离莱克斯的脚，泪水从他张大的眼眶中流出。

    “不——！救下他啊，救下他——！！”

    医院大厅，蝙蝠侠已是面色冷然，垂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头，紧咬着的嘴唇已被咬出了血迹。

    小丑是故意的。

    蝙蝠侠的心坠入冰窖中，这股从心中泛起的冰冷让他身体颤抖起来，陷入了痛苦地抉择中。

    他不能轻举妄动，他一定被小丑监控着，如果他没有按照小丑做出选择，离开了医院，那样的后果蝙蝠侠无法承受。

    他……

    蝙蝠侠暴露在面罩下的嘴唇颤抖着，眼神里涌现出挣扎，就要张开口。

    “我……”

    “抱歉，蝙蝠侠——”

    屏幕里的小丑突然开口，他走到铁床边，手掌撑着边沿，坐到了上面，一手摸着已经昏迷的布洛迪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拿出了一个按钮，扯开了鲜红的嘴唇，露出大大的微笑。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浑身发凉的恶意。

    “你超时了。”

    细长的指尖在几双视线下轻轻按下了按钮。

    “哈哈哈哈——”

    爆炸在小丑疯狂的笑声中响起！

    嘭！

    “不——！！！”

    莱克斯高高在上俯视着地上的超人，嘴唇张合，轻声道：

    “再见，超人。”

    绿色的匕首捅进了嘶吼出声的男人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