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迫不及待的看了下去。
只见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羊皮卷里的内容让他感到抑制不住的恐惧和愤怒,满嘴苦涩道:“如此说来,察木哈果然一直在向大单于告密进谗,实在该杀!只是千长如今作何打算?”
阿斯恰直勾勾的望着勾里葛,幽幽道:“我若说要转换门庭,老伙计你当如何?”
“你说的可是左贤王?”
勾里葛似乎早就预料到,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没错,我族乃是栾提一族的累世家奴,若是转投到左贤王麾下,不过是家奴择主之举,算不得背叛主家。”
“自你二十年前舍身替我挡去必死之箭,我便发誓要以死相报,如今当然随你投左贤王去。”
勾里葛面色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个很天经地义的事情,随即又皱眉道:“只是你我族人驻地都在单于庭夫羊句山下,若是大单于得知你我转投左贤王,恐怕全族老弱妇孺性命难保啊。”
阿斯恰点点头,无奈道:“如今只有率剩下这数百铁骑,尽早赶回夫羊句山,将族人全部东迁,方能逃过一劫。”
片刻后,营地里所有的游骑佰长都被聚集到大帐中,由于大多是阿斯恰的亲信和族人,倒没让他费多大口舌,纷纷表明誓死追随的心意。
心中大定的阿斯恰随即仔细安排了一番,众人就分头准备去了。
是夜,匈奴大营里燃起熊熊大火,察木哈及十数名亲随被绑在高高的柴堆上,活活烧死,以祭奠死于山林中的百余名草原勇士。
祭奠仪式结束后,剩余的数百游骑打马出营,朝东北方一路疾驰而去。
翌日,收到斥候回报的雁门塞诸将不由面面相觑,匈奴先锋平白损失了百余精锐,非但没有搜山,反而弃营而去,实在是不符合他们的一贯做派啊。
难道是有什么阴谋?想示弱,以引诱汉军出塞?可这也做得太明显了吧?
总之,雁门诸将想破了脑袋,也没弄清个所以然来,便也不再费心,按照太子殿下早就定下的计划,缩在雁门塞高高的关墙下以逸待劳便是。
而远在云中的军臣单于,此时方才将麾下十数万匈奴铁骑召集完毕。他已得知汉人坚壁清野的打算,故此从还未离开云中的各部族强征了大批的牲畜和粮草,以备大军数月之用。
一时间,云中哀鸿片野,乱作一团。匈奴士兵根本不敢祸害大贵族们的所属部族,因此遭殃的全都是一些中小部族。强征物资之多,甚至导致了这些部族几乎铁定无法满足越冬所需。
匈奴人本就彪悍,如今涉及部族生死存亡,自然奋力反抗,云中短短数日,便爆发了近百起冲突。触不及防下,匈奴士兵的伤亡不小,恼怒的匈奴将领们,悍然下令屠灭了十数个小部族,这才将持续蔓延的反抗势头暂时镇压下去。
然而,仇恨的种子却被深深埋下,就像这冬季的野草,正在地下默默孕育,待得春雨的到来,便会冒出无数的新芽,长遍茫茫的大草原。
十月中旬,军臣单于终于等到了姗姗归来的国师中行,率领十数万匈奴铁骑气势汹汹的带着大批的辎重,朝雁门塞缓缓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