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极尽精巧之能事,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手机的功能无疑强大、全面,且毫无使用门槛,带有明显的时代烙印,瞧着倒新鲜。
司年仔细把玩了一会儿,便翻到了使用手册的最后一页,那上面记录了一个电话号码。它被金玉特地写在这里,可这电话号码的主人,却让司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段老先生?是哪个段老先生?
对于从前的许多人和事,司年早抛到脑后了。不重要的,就没必要记着;即便是重要的,看不顺眼也就不记了,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段这个姓瞧着很陌生,他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当年那个被他救过的小子,好像是姓段。
司年很少救人,善心大发也就那么一次,救过便罢,也不稀得别人的感谢。但那人硬是要报恩,哪怕知道了他在外头的名声都不曾退却。司年离开四九城的那一天,他作为一个人类,还曾来送行。
姓段的,到现在还记得他的,只能是他了。只是算算时间,他应当已经不在人世,所以这段老先生,是他的后人?
想起旧人,回忆的匣子便如潘多拉的魔盒,被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司年抬头望着星辰寥落的夜空,忽然便想到了自己曾走过的那些路。
以及自己在这里空耗的这许多年。
他坐在这里,看着天上的星星一年比一年少,一年比一年淡。金玉说这是因为空气污染,星星不是不见了,而是被遮住了,但这对司年来说都是一个意思。
我看不见星星,它就不存在,管它是真没了还是被遮了。
总而言之,没甚意思。
司年收起手机,没了再把玩的兴致,却也不想回道观,便在这清凉亭里坐了一晚。谁又知道,他只是离开了一个晚上,道观里就翻了天了。
事情是这样的。
鹤山的结界还没破,元昼一众暂时不能下山,抓不来女妖怎么办?他们可以自己变。一群疯子聚集在一起的结果就是——没有什么世俗的规矩能够束缚住他们的脑洞,每个妖都可着自己喜欢的样式来变,十个妖里,有九个走的是性感妖娆路线。
元昼为了自己崇拜的偶像,有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但妖娆的麻杆依旧是根麻杆,吓到了半夜起床的两个纵火犯。
纵火犯手里提着两桶油,其中一个手中还点着根蜡烛。他们见到妖娆麻杆,还以为看到了后山坟头里爬出来的女鬼,手一抖,火星就掉进了油桶。
彼时,他们正站在司年的丹房门口,那扇门里,装了许多炼丹用的硝石。
照野观的后院客舍,就这么被炸上了天。
最惨不过乌金盘龙炉,只听一声巨响,炉盖像铁饼被炸飞了百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