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虽然成泽和他们不是同母所生,但到底是同一个父亲,有血缘关系,这十几年都在一个宅子里长大,可能关系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就在成泽和景兰一前一后往绣楼底楼走的时候,在二楼窗边的郭妈妈看见了他们,她马上叫陆舒兰过来看,并说这下子三少爷要晓得她刚才整景兰的事情了。三少爷要是对老爷说,舒兰就会被老爷骂,这还不算,要是三少爷对老祖宗说,舒兰的娘还有舒兰都会被训斥。
郭妈妈这一说,舒兰也有点儿慌。
要是搁在以前,她是一点儿都不怵成泽这个大哥的,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自从成泽中了举人后,她被她娘叫去,让她不要随便得罪成泽这个大哥,最好是讨好他,搞好兄妹关系,不然以后成泽中了进士做了官,她这个妹妹不但得不到好处,还有可能因为得罪成泽被整,她也就有点儿忌惮成泽了。
舒兰随即捉住郭妈妈的手,问她该怎么办才好。
郭妈妈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姑娘,你即刻叫几个丫鬟下去帮着打扫,擦拭,就说,方才你让她们收拾屋子动静大了点儿,不下头弄脏了。这样一来,三少爷看见了也无话可说。”
舒兰立即道:“那就依妈妈说的做。”
于是,她又吩咐刚才使劲儿敲楼板的丫鬟们下去把底楼打扫干净,并且吩咐丹菊一会儿见了成泽就照郭妈妈说的话说给三少爷听。
所以接下来,成泽和景兰走进绣楼,就看到了舒兰的丫鬟们正在卖力地打扫屋子,扫地的扫地,擦灰的擦灰。
景兰见状,忍不住唇角上扬。
心道,到底弟弟这个小举人在陆家还是有地位的,就连舒兰那个跋扈惯了的人也要对弟弟忌惮一二。
丹菊看到陆成泽走进来,忙上前去把她主子交待她的话对成泽说了。
成泽点点头,让她们务必把这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才请景兰去南窗下的椅子上坐下,又要了茶,两个人相对坐着说话。
被舒兰派下来打扫底楼的丹菊等人见三少爷在这里,各个都不敢偷懒,按照成泽的吩咐将底楼打扫得一尘不染。
景兰一边欣赏着眼前这些舒兰的丫鬟们卖力干活,一边喝着茶,问成泽怎么过来了。
成泽笑道:“方才我在老祖宗那里跟她说事儿,爹屋里的丫鬟过来说,爹叫我过来跟你们一起吃个饭,为了贺你回陆家……我就过来了,走到同春堂门口,想过来看看阿姐,谁想……”
说到这里,他扫了周围干活的丹菊等人,言下之意,景兰也明白。
“对了,阿姐,我跟老祖宗已挑好请客的日子了。”成泽继续道,“定在下月十九,老祖宗说这一回请客全交给我操办,明日我就写了请帖发出去,再拿了对牌去账房领了银子,吩咐人筹办戏酒。”
景兰点头:“如此甚好。”
姐弟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前头来了几个丫鬟,分别请景兰和成泽,以及舒兰去前面厅里,说是酒席已备下,五少爷也到了。
景兰和成泽并肩而行,舒兰远远地跟在后面,三人前后脚进入同春堂的偏厅。
同春堂偏厅里摆放着一张红漆的大圆桌,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陆学善和戚氏坐在一边的红木罗汉榻上吃茶说话,一边站着五少爷陆成源。
陆成源比陆成泽小一岁多,今年十四岁,长得像其父陆学善,高高的个子,竹竿一样。他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平时好像没精神,永远半闭着。要是他一笑的话,就更看不见他的眼睛了。陆家的下人们聚在一起议论过他,说他就象是一条蛇,永远阴阴的,大家从来没看清楚过他的眼睛,也没看见过他暴怒,也没见他大笑。
景兰在进入同春堂偏厅,看到陆成源转身,看清楚他容貌的时候,也产生了跟那些陆家下人差不多的感觉。
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些阴郁,看不清楚他眼睛里泄露出什么情绪,猜不到他在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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