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那四方路都是一个模样……”
小老头很是了解本狐,洞悉“汨囚林”三字时,艰难吞咽了口吐沫。
本狐趁着黑云压月氛围造的十足紧张,屏气凝神道:“怎见汨囚林……一个酒亭子茅檐低小,尽是浮灰……吾等初见便打个喷嚏……然后!只见酒亭子便颤颤巍巍一晃……万年亭子一朝新!那是……”
“阿嚏!”小老头尖鼻头酸一个喷嚏石破天惊,故意将本狐的话打断。
本少冥主斜眼瞪去老石头,等着……瞧它接下来该如何?且我暗自思忖良久,倘若冥尊知晓小老头藏酒,且将我醉的天旋地转,后又酒劲下才晕头转向去了血河冥渊,最后终于伤了血气额长灵花……后土余生怕是只剩练字了。
原本修行岁月漫长,诚然需掐头去尾,正如人族戏本子总要编纂些巧合。我十殿九阁翻残卷,虽修为不昌,可胡诌的本事是有的!
“是九黎蛊虫!”后土仰天长叹息以掩鼻涕兮,拱手而降。
九黎……蛊虫?
小老头无计可施瞅瞅本狐,苦笑道:“九黎蛊虫是始于蚩尤,蚩尤神帝造九黎蛊虫原是为了洗血骨浊气。穷奇曾是蚩尤神帝神袛坐下獠兽,也是兽骨浑浊。蚩尤神帝令穷奇将九黎蛊虫引筋入骨,久……久之,穷奇与九黎蛊虫寄宿共生也。”
莫说,后土不愧天生地养上古顽灵,知道颇多。
“数年前,九黎蛊虫突现妖地北界。妖地北界与昆仑、青丘、人族三地交汇接壤,且冥尊又隐约感知穷奇破世之力,试以婆娑菩提叶幻化九黎蛊虫引穷奇显身。久之,也成功一二。”小老头蹦到石席上盘腿枯坐,意味深长道。
倒是不假,姑姑近些年频繁游历,枉我还以为往昆仑琴墟叙友……
“所以,数月之前你我偷去人族地界,你却身上揣着婆娑菩提叶幻化的九黎蛊虫,引了穷奇显身十里流坡?好作!”本狐摇摇头,堪堪叹道。
后土脖子扭向我,诧异道:“我老石头?”
本狐举杯抿了一口琼浆,点头狐疑道:“不是吗?”
后土捧腹逐笑颜开,先点头再摇头,笃定道:“不是,不是我,是少冥主也。”
“少……冥,我?!我……”本狐险些生手滑扔掉杯盏,莫名惊叹道:“我怎么引穷奇去十里流坡,我也没有那个婆娑菩提叶幻化的九黎蛊虫。我怎么引?老石头你修要胡说……”
后土瞪向我黑眼珠偏斜翻个好大白眼,拱手礼道:“少冥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九黎……蛊虫,老石头我是说真的九黎……蛊虫。此虫子自上古与穷奇兽同体生长,甚为通感穷奇兽灵。而穷奇兽自上古与神兽兽灵互相感应,甚为通感神兽血气。是矣,真的九黎……蛊虫,也甚为之通感各神兽血气。”
真的……九黎蛊虫,本狐不甚很懂。
后土小老头定定摇头,委屈言道:“少冥主你自三百年前便食饮辟毕雕之兽血,早已与狐骨血气相融。辟毕雕是冥尊神袛兽,穷奇必定会将你感应成辟毕老雕儿……明白了吧?”
竟入了九黎蛊虫与穷奇的兽感,将我当是姑姑神袛兽雕……如此说法,苦了小老头被姑姑重罚,实力背锅……
无奈之下,本狐愣愣点头。
“所以说,是我……的血将真的九黎蛊虫引来,然后九黎蛊虫又引来凶兽穷奇?”本狐低头见孤影,惭愧道。小老头长舒怨气点着头,从腰间掏壶酒痛饮直下,顿了顿思量少焉,长舒口气,不解道:“你说那九黎……蛊虫,如何将人族结界钻破的呢?”
本狐惊讶道:“破了!人族结界破了?”
后土点点头:“破了,破了个缺口。辛亏,冥尊携鬼女从昆仑琴墟归时路过人族十里流坡,巧助青龙神君将结界破裂处修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矣。”
本狐哑然……
青龙神君明明当时与本狐在闺阁饮酒,难道是我被虾蟆追……街穿巷时候?先前遇到他还在十里流坡,他说:“杏林起风不太平,神女——当是早早回去的好!
”那么,青龙神君当时已感应到凶兽穷奇?真的,就是那个时候……
真的,真的就是那个时候青龙神君、后土与冥尊姑姑照了个面。所以,后土跟冥尊回冥界,我被青龙神君寻了回冥界。想来……大体是这样。
如今,后土都被罚放生,已然过去许久……算了。
本狐端坐身姿眨眨惺忪睡眼,抬手摸摸鼻子,强逼着自个伸出一根手指头,将盛满活物的菜盘子向后土身前推了推,同情道:“多吃点,补补!”
“孟婆灵守轮回塔时,我有一次……是真的……饿的晕了……了……”老石头抱酒坛子喃呢呓语。
小老头酒足饭饱至腹肚顶圆,仰坐在石桌上望天摇头哭腔,眼眶憋红胀呆滞半刻,累了遁石地睡了去。
九黎……蛊虫。
青丘被穷奇血踏,我竟然九黎蛊虫与穷奇盯上,这本狐日后还如何出的冥界?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本狐抬头见月色不错,正好墨衣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