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西利亚心里一动,隐隐约约地掠过了一个念头,却又说不分明究竟是什么。爱德蒙却已经走近了他们,站在了距离他们不到十尺的地方,面色冷峻,语气恼火地道:“对你们看到的还满意吗,诸位卑鄙的、可憎的、受人诅咒的陛下?”
领主们不约而同地静了静,片刻之后,埃薇丽莎才忽然张开了扇子,遮住了半边脸颊,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的确令人非常满意,我亲爱的、同样卑鄙可憎的爱德蒙二世陛下。这些伤痕,是异世的神祇留下的痕迹吗?为什么我好像闻到了光神那条老狗的臭味和契约神力那冷冰冰的气息?”
爱德蒙哼了一声,不快地道:“不然你以为你是为什么能够站在这里?我可没那么大方和仁慈,埃薇丽莎。不过不是因为这该死的神祇……”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不禁有些咬牙切齿起来。因为脸部肌肉的用力,那些惨不忍睹的青紫痕迹也扭曲起来,看起来更添了几分可怖。无论是谁,似乎都无法怀疑他此刻的愤恨与恼怒,但拉克西利亚却越看越觉得蹊跷。
他原本还抱着能够利用爱德蒙的念头,现在却不得不收起了自己所有的侥幸。见到了其他人以后,爱德蒙就像是毫无顾忌了一样,大大方方地把自己身上的疑点全都展现给了拉克西利亚。如果拉克西利亚也是被游说过来的人之一,也许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认为爱德蒙所说的事半真半假,但未尝没有赌一把的机会——然而正因为他就是把领主们游说过来的那个人,拉克西利亚才对爱德蒙越来越心惊。爱德蒙现在使用的说服领主们的手段,和之前说服他的方式何其相似!
他心里的警惕越来越浓重。如果爱德蒙真的抱着过河拆桥的念头,那么促使他做出这一选择的原因就一定十分重大;而他之所以会在领主们被骗来后对拉克西利亚变得毫不避讳,就说明他一定有着十足的把握,无论拉克西利亚做什么都不会改变结果……
而事实上,在拉克西利亚为那丰厚的利益而心动、前去召集其他领主的时候,他的话在自己原本的“同伴们”面前就毫无说服力了。因为就连拉克西利亚自己也不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得到了更大的利益、甚至可以借机翻盘,他又怎么会言笑晏晏地去找那些前一刻还在兵戎相见的领主们?恶魔就是恶魔,本质永远不会改变。他们永远也不会相信对方心底会存在什么良善的部分,恶魔之间的关系,永远就只有互相利用而已。
但就现在而言,爱德蒙摆明了是一副过河拆桥、用过就扔的态度,原本应该和他成为同盟的领主们现在又把他完全看成了站在爱德蒙的那一方……如果爱德蒙真的要暗中搞什么鬼,他大概也是无法幸免的;就算是能够逃脱一劫,喘|息过来的领主们也一定会对从中牵线的他展开报复……
拉克西利亚权衡着利弊,脸色不禁难看起来。踟蹰半晌,他还是开口道:“等一等,爱德蒙二世,你是不是应该为我解答一些小小的疑问?比如说,我记得我们分别的时候,你的伤势明明已经恢复了原状,为什么现在又显得如此凄惨?再比如说,你之前只提到过新位面有一位司掌着光明神力的神祇,却没有提到过还有一位掌握了契约之力的神祇,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勾结了神域的什么人,特地要给我们设下圈套?”
领主们暗暗点头。拉克西利亚的问题无疑也是问到了他们的心坎上。不管拉克西利亚是故意配合爱德蒙演戏,还是站在了他们这边,能够多知道一些信息总是好的。就算爱德蒙满口谎言,谎言说得多了,也必然会露出蛛丝马迹。掌握的信息越多,他们能剖析出真相的可能也就越多。
爱德蒙却充满诧异地看了拉克西利亚一眼,嗤嗤地笑了起来:“拉克西利亚,你的脑浆都被射在墙上了吗?如果只有一个光明神,你以为我会舍弃掉自己年轻、强壮、完美无瑕的躯体,让自己委委屈屈地成为一个人类!?还是说你以为,深渊七领主之一的我,懒惰陛下,竟然连一个未晋神座的小小神祇都干不掉?当然,你之前在我身上看到的,的确只有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伤势而已,但是你以为,我会在你面前把自己所有的虚弱都展现出来吗?如果当时出现在你面前的我凄惨得像是随时要死去一样,恐怕现在我的魂灵早就消散在空间裂隙中了吧!”
拉克西利亚:“……”
虽然每个字都是他大爷的那么有道理,但他还是想把爱德蒙吊起来狠狠殴打一顿!!!
“这么说,你对新位面已经非常熟悉了?”苏玻拜耳的手按在了拉克西利亚的肩膀上,缓缓地开口道,“你知道我们不想听到什么废话,爱德蒙二世……说点有用的东西吧。”
“好吧,好吧,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们什么。”爱德蒙耸了耸肩,背后的金山自动汇聚成了一把椅子,让他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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