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传得多了,王氏也相信是真的了,所以也就不太在意贾琏到底考没考上秀才,又传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这样的话去说给贾琏听。贾史氏也赏了些东西到贾琏的院子里去,让贾琏不用执着于一个功名。
两个女人对贾琏是这种态度,转过头却对贾珠严厉要求,叮嘱贾珠要勤奋学习云云。荣国府的下人们嘴从来都不严实,所以这事情也理所当然的被外头的人知道了。听了的人都忍不住摇头:没听说过哪家的长辈不希望自家孩子上进的,也不知道这贾家是怎么回事?
放榜那日,贾琏的名字是实打实的在单子上头,成了个秀才。王氏积压的怒气一下子就被这瓢热油给浇得旺盛,立刻就安排了人下去。她必须按住贾琏,否则她的珠儿怎么成为这府邸未来的主人?
几天后,贾琏出城给母亲上香告知自己得中秀才的消息。回城途中,被惊了马,整架车落到了护城河里。设计这一出的人,是知道原来的贾琏不会泅水的,所以被困在车厢里的贾琏就算从车厢里挣扎了出来,只要人群里安排好的人装模作样的下水救人,自然就不会有其他人多管闲事。而不会泅水的贾琏,也会因为这些耽误了的时间,彻底的“意外身亡”。
原来的贾琏不会泅水,但是现在的贾琏会啊!当马车翻入了护城河,贾琏就撩开了车的挡帘向水面游去。结果眼看着就要到达水面,却被一个人生生拉住,把贾琏重新往水底拽。贾琏真没想到,王氏竟然想置自己于死地!
在水中,贾琏知道自己才十岁的体格根本就无法挣脱这么个成年男子的钳制,所以也顺着对方的力气向下,到了面对男子触手可及的地方。既然对方想让自己死,那不反击就死定了!贾琏顺势把刚才抓在手里的固发簪子扎在了男子的脸上。男子一疼,忍不住张开嘴,结果把含在嘴里的那口空气给泄了。
贾琏趁此机会向上游,终于露出了水面:“救命!救命!”
围观的人一见刚刚下水的人没浮上来,倒是这个娃娃自己泅上来了,立刻就有人下水,把贾琏给捞了上来。贾琏此时,才安全了。
从落水到出水,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贾琏却觉得自己好像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一样。而且惊吓之后又安下心来,弄得贾琏四肢酸软、浑身无力。
等到被阻在人群外的车夫和小子找到贾琏之后,就立刻带着贾琏会荣国府,理也不理贾琏说的“抓住那个最先下水救我的人”这样的吩咐,只当是在说胡话。
到了荣国府,贾琏已经因为落水和惊吓开始发热了。接到贾琏没有淹死的消息的王氏,暗骂一声“小崽子命真大”,又让人去了贾琏的屋子里,在贾琏刚刚下了单子的药材里,添了一味十八反。所以贾琏喝了定惊退烧的药之后,病情反倒是更严重了。
幸好因为贾琏的被之前反反复复的病喂药喂的伤了些脾胃,在喝第二碗放了十八反的药的时候,把药直接给吐了,有了短暂的清醒。
贾琏此时想的是,贾家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如今只是中了个秀才就要自己的命,将来那些手段更是会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自己必须离开这么个吃人的地方。等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之后,再回来算总帐!
首先,自己绝对不能再喝这药了。不说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单说是药三分毒,每日里就是没有病,也被这些药给喂出病了。再有就是,他要怎么离开?离开之后又能做什么?
种种事情压在贾琏的心里盘旋不去,迷迷糊糊之间贾琏就又睡了过去。再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可贾琏的屋子里却没点上灯。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碗凉透了的药。
略一合计,贾琏就明白,这是自己屋子里的奴才没尽心,自己出去耍了。又或者,是去找下家了。毕竟自己模模糊糊中,听到有人说了些“二爷到底不中用了”之类的话。
往日里因为贾琏是主子,且还是男丁,这些奴才也不曾慢待贾琏太过分。自从贾琏跪了祠堂且贾史氏说了那番话之后,奴才虽没曾克扣贾琏的吃穿,但是心里的恭敬早就不剩下一二了。只是把自己的本分做好,从不多做一点儿。如今见贾琏被王氏请来的大夫诊治了之后,下了“不中用”的论断,一院子奴才的心思就都活泛起来了。
贾琏该庆幸,若是那些奴才尽了心,把这么一碗不知是良药还是毒药的东西给自己灌进肚子里,恐怕他就真的不中用了。
贾琏虽然因为发热而手脚无力,但是在自己屋子里走一走还是可以的。拿了一个不大的竹藤小箱子,把往日里的月钱、零散的铜钱、一个水囊子和几套贴身衣服放进去,箱子就差不多满了。然后贾琏把箱子放到了床下,自己复又躺回床上,手一挥,把小几上的药碗打翻在地上,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几个近身伺候的,根本就没想到贾琏还会恢复意识,赶紧进了屋里。看见贾琏迷迷瞪瞪的喊着“饿”,也只是收拾干净了打翻的药,吩咐人端来些好刻化的粥来喂了贾琏,就又退出去了。也幸好没有哪个人想到再给贾琏熬碗药灌下去。
待人都退了出去,贾琏也是脑子一热,怕迟则生变,直接换了一身素净点的衣服,背着藤箱子就出了自己的院子往角门走。途中倒是有惊无险的遇到几波巡夜的,但都没发现贾琏。
路过大厨房的时候,贾琏刚吃下去的那些粥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就溜进去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小袋肉干和几个白面馒头。贾琏全都塞进了自己的藤箱里,奔着角门就出去了。
也是荣国府的下人都太油滑。眼见着过了上半夜,看门的婆子小厮就都找地方睡觉的睡觉、吃酒的吃酒、赌钱的赌钱去了。一个角门没人守着,贾琏也就猫着腰把门打开一条缝子钻了出去。
如今已经是后半夜了,贾琏顺着墙根就往北城门走,路上遇见一户人家院子里晾着几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心思一动,就收了起来,留下了三十多个铜板算作这几套衣服的资费。
贾琏走到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就看见一辆夜香车。贾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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