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淮咳嗽一声。封瑭站得更直:“我错了。”如此正经给人道歉的样子,裘千淮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
“你哪儿错了?”
封瑭认真道:“我应该一直待在你身边。”
裘千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换作以前他根本不会想歪,可现在不一样了,疑心病让他感觉封瑭说的每句话都变了个味儿。裘千淮扶了扶额,又摆手叫他出去。
裘千淮起身坐到榻上,简陋的席子下竟有什么东西咯了他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支玉箫……
“你走开!”
封瑭果然找那个少年算账去了,他一手扯着少年的小辫子,一手攥着一把短刀,就要下毒手时,少年立即装哭,他习惯性地高声求助道:“娘娘!他又欺负我!”
封瑭则道:“就许你打我!我不能打你了是不?”
显然这里并没有一个女人在,好在水江逢在一旁,及时制止了封瑭剪他的头发。少年赶紧装柔弱,躲到水江逢身后。
水江逢对封瑭道:“你上回剪完之后,肆儿一个月没有出门。”
封瑭却一脸遗憾:“他短头发好看!真的!”
“呸!”少年现在手里没拿武器,都在屋内裘千淮身边那放着,不然肯定还要跟封瑭打一架再服软。
水江逢突然叫他们俩闭嘴。
三人皆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
玉箫外壁沾了点灰尘,像是被尘封久了刚刚拿出来。可他只是简单拍拍,便放在嘴边试着吹了几下,没有一处走音。
裘千淮感觉捡到宝了,虽然可能是水江逢的东西,先借来玩玩应该不妨事。
于是,这不大的木屋周遭皆是轻扬的箫声,像是笼罩了一层无形的细纱。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三个都因为这柔和的调子,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回忆中。
除了痛苦,痛苦,还是痛苦。
三种不同却都是欲语泪先流的痛苦。
可除了少年将哭未哭,另两人都是面无表情地藏着这些情绪。
箫声却戛然而止,裘千淮放下玉箫,坐在席子上倚着墙打盹。屋外三人还在原地发愣。尤其是水江逢……箫声已经停了,他却还在沉思着什么。
“不对!”封瑭一声把水江逢拉回现实,他一个箭步走进屋里。双手抓着裘千淮的肩膀大力摇晃:“师父!!!”
他们这才发现,裘千淮并不是在打盹,而是直接昏死过去。水江逢紧随封瑭其后:“仙师!他怎么……!”
刚要开口问他,水江逢已经自己发现了端倪。他掀起裘千淮的袖子一看,右胳膊上本就快布满的红疹又密密麻麻生出不少。封瑭前些日子强行用逢春娘娘的妖元压制了病症,现在已经没用了。
“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水江逢对封瑭大声道,显然是要责怪他。“你们是在哪惹上这个病的?!”
“羌扬城西南方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鬼知道这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