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年点点头,道:“时候不早,我就不扰着你做活了。”说罢转身。
垂首低眉的老花农刚在心中暗自松口气,却又见那已转身的人回头笑道:“花草虽好,终究不能言语不可动弹,人这一生,总归是需要延续传承的,莫要埋没那一身本事才是。”
老花农闻言惊愕地睁大眼,抬头望去,只看到那瘦小的身影渐行渐远。体味到那话中深意,老花农浑浊的双眼蓦地放出万丈光芒,继而自嘲一声连连摇头,他回身拿了地上的花锄,摇摇晃晃在园中转悠起来。
夏日炎热,夜间亦是闷热难耐。
夜间热得难以入眠,顾安年便差了丫鬟们打扇,自个儿舒适地靠坐于窗边榻上吟读佛经。彼时,侯府偏远的一角,一道矫健的身影跃上大宅高墙,足下一点便消失于夜幕之中。
相比起宽敞舒适的侯府大院,市井小屋中更是闷热得宛如在热锅上煎烤。
自那日后,陆方伯夜夜梦中都会因那鄙夷嘲讽的眼神惊醒。
今日亦是如此。从睡梦中惊坐起来,他摸了把湿透的汗衫,长喘一声翻身下床,想要到屋外井中打了水冲冲凉。
他幼儿时便失了父母,是姑爷姑母善心收养了他。虽说姑父姑母皆对他不算苛刻,可毕竟是寄人篱下,他便处处小心谨慎,怕惹了姑父姑母不快,更是在两年前便开始出门谋生,一面是想报答姑父姑母,一面是想早日自立。
是以,那日那贵家小姐那般的屈辱,与他而言是戳在心窝的痛处。
蹑手蹑脚出了门到得院中,感受着空气中的微风,陆方伯深吸一口气,顿觉凉爽许多。
月朗星稀,陆方伯趁着月光摸到水井边,放下木桶打水。
“坊间传闻虽未必可信,然此番看来倒真有几分意思。”墙头忽地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陆方伯手中动作一僵,警觉地回头低吼:“谁在那里?!”
“警觉性倒是不差,就是不知是否真如那女娃说的那般好了。”那声音又道,陆方伯正欲上前研究,却觉胸前被什么一击,竟是动弹不得了。
陆方伯暗道一声不好,心中顿生无限惧意,脸上却依旧镇定非常,倔强的双眼死死盯着墙头声音传来的地方。
似是被他这般反应取悦,一阵低笑声响起,随之一抹黑色身影跃下墙头,朝着井边靠近。
陆方伯瞳孔微缩,待那人走近,才看清竟是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那男子身形挺拔,面庞俊逸,眼角一颗红痣尤为显眼。他惊疑地盯着那男子俊逸的脸庞,沉声道:“你是何人?意欲作何?我姑父家中并无值钱物事可盗。”
敢情这小子以为他是入室盗贼?俊逸男子但笑不语,只伸手拉过他的双臂掐揉一番,又在他背上和腿上摸索一番,方兀自点头低声道:“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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