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顾氏。
已是深夜,凤阳轩内仍然灯火通明。
“……轻信林管事,甚至毫无保留的将雨山郡的计划都透露于他,这不该是你犯得错误。”
居于上首的褐袍老者神情淡漠,语气毫无波澜,只是眼神带着些许失望的看着站在堂下的少年。
少年约摸十六七岁的光景,披着一身白袍掩去了身形,眉清目秀,只是面容颇为清瘦,脸上透着一股苍白。
面对老者近乎质问的话语,少年却并没有任何辩解,只是微微低下了头,似是任凭处置的意思。
“顾恒或许还是经验少了点,林管事又是在顾家服侍了八年了的老人了,谁知道他竟会投向林家那边?”居于老者身旁不远的位置上,一位顾氏长辈轻声说道。
“也不尽然,有错就得罚,经验少难道就是借口?现在不长记性,以后怎么接手这偌大的家业?”另一边,一位长辈语气颇为严厉的反驳。
有两位顾氏的长辈的开头,一时间屋内议论纷纷,空旷的大堂内变得颇为嘈杂起来。
见此,上首的老者轻轻敲了敲桌面,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顾恒轻信下属,致使顾氏在雨山郡的部署全盘崩溃,顾氏损失惨重,应当重罚。”说到这,他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将目光聚于堂下的少年。
“念其经验不足,罚其月俸两年,下放南阳郡,无调令不得回族。”老者语气逐渐严厉,说罢他目光瞥向右首,“诸位可还有异议?”
“这……”
“是不是有点太重了?顾恒毕竟是我顾氏唯一的嫡子……”
“或许可以再从长计议?”
只是还未等其他长辈出言,堂下的少年却是已经躬身一礼,清朗的声音压下了屋内所有的惊异。
“顾恒,无异议,谢家主开恩。”
“过两日就启程去南阳郡吧,经营好顾氏的生意,不要再堕了我顾氏的门楣。”老者轻声道。
“谢家主教导,顾恒告退。”
“去吧,早点休息。”老者摆摆手,略显浑浊的双眼目送着少年缓缓的离开。
“家主,罚的是不是有些……”待顾恒一走,居于老者右首的一位灰衣老者便向家主问道。
“无妨,这也是他的选择。”老者摇摇头,“顾恒这些年的心思,连我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他毕竟是我顾氏唯一的嫡子,南阳郡地处偏僻,又紧邻祁连山,时有强人出没,山贼土匪数不胜数,万一出了点事怎么办?”那灰衣老者有些着急的问道,或许是真心担忧顾恒,在众人面前略有失态。
“我自有安排。”家主瞥了一眼灰衣老者后,站起了身。
“走吧,我这身子骨还是熬不了夜。”
君山顾氏,是在整个大晋朝都声名赫赫的家族,说富可敌国可一点也不为过,其祖上起于微末,传说顾氏先祖本是一名书生,于上京赶考之际露宿一山神庙,当晚发生了什么却也不得而知,只知这位书生第二日竟是放弃了赶考,毅然回家做起了生意,其后一路如有神助,直上青云,为顾氏创下偌大根基,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将其生意遍布大晋朝各地,甚至与周围各国也有不少的来往。
按理说,区区一商贾之家大晋又怎会让其做大,但最令人奇怪的是大晋竟是对此视若不见。一连几代晋皇对顾氏的发展视若无睹,而顾氏也颇知进退,鲜有族人在朝为官,甚至与朝廷官员都少有来往,这才在大晋之内相安无事。
夜已深,顾恒就着月光缓步走出凤阳轩,立马便有一名侍女在前挑着一盏灯领着顾恒往外走。
“不用了,这才多远的路,你下去吧。”
顾恒手一挥,没等侍女退去,便是一脚踏进了黑夜中。
他居于梅园,说是不远,但还是要费些时间的,在廊里七弯八绕了近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刚进院儿,一位十四五岁侍女模样的少女带着满脸的欣喜便迎了上来。
她穿着一身青色长裙,明眸皓齿,面容清丽,与一般侍女不同的是,她的身上带着些许首饰,有些甚至价值不菲。
顾恒的贴身侍女,顾楠。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我……我和阿原哥都等的快急死了!”那侍女的欣喜溢于言表,紧张之下小脸都涨的微红。
“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吧?这不是就回来了么。”顾恒微笑道,他抬起头,借着宛如白昼的灯火轻易的就能看见一名少年略有些局促的站在院子里的石桌之前。
那少年的年纪似与顾恒相仿,只是面容稍冷,剑眉星目颇为俊郎,长身玉立之下,自有一股气质,一身黑色劲装,身旁还竖立着一杆等人高的长戟,一股锋利的味道在他身上尤为明显。
顾恒的贴身护卫,顾原。
一直不见顾恒回来,顾原不免露出担心之色,直到此时才放下心来。但他似乎不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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