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让人回复刘宠,表示自己会往东城门去,以此稳住刘宠。
得信的刘宠微微颔首,同时密切安排:“等他将至东城,再告诉他,就说东城防务充实,敌人忽然对西城添兵,让他前去援助。”
“是!”
一刻钟后,一人匆匆奔回,面色焦急:“大王,大事不好!”
刘宠眼皮猛地一跳:“能有何事?说!”
“徐奕未去东城,也未去西城,而是直奔北面王宫而来!”那人急促说着:“我们已传信去告知卫士长,但未必来得及了。”
刘宠浑身一震,随即叹道:“他这是在赌啊。”
彼此知道是对手,但彼此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判断出对方的准确路数。
徐奕的选择也和刘宠一般:赌一把。
二人之间,无论谁输谁赢,最大的赢家一定是城外的张飞。
卫士长还没赶回,徐奕已经杀到了宫门口。
“罢!”
刘宠长叹一声,呼来爱妻幼子,解下王印,挂在儿子脖上,对他道:“去降吧。”
母子二人登时抱头痛哭,劝说刘宠同去投降。
“我无活路的。”刘宠摇头。
他的身份,他过去的选择,已经决定了他的下场。
其实,按照周野对降者的处置,他的儿子都未必能活。
现在他只能期盼于周野的仁慈了。
趁着还有时间,刘宠手书降书,命陈国境内所有军民投降,交于妻子手中:“交给徐奕。”
“大王……”
“去吧。”
刘宠挥手,命武士将母子二人拖拽出去。
随后,陈王正衣冠,独往宗庙。
当徐奕抵达时,宗庙烈火熊熊。
徐奕隐隐可见,当中立着一道身影,正在颤抖。
后汉郡王,说是一堆草包,也不为过。
刘宠,是当中的另类。
但如今,他也走到了自己的终点。
或许他的感谢周野,使他没有死于区区刺客之手,让他的故事延续至今。
长剑横在脖颈,他看着火焰外头的人,大喊了一声:“徐季才,本王自我了断,使你不负弑君之名,何以报之!?”
他颤抖着大笑了几声,火中喷起血红,随即倒地。
徐奕不能回答,一声叹息,随即拜倒行礼。
得知王宫有失,城墙四处军心涣散,或是回头赶来驰援,一时间漏洞百出,被张飞趁势击破。
城池陷落,徐奕带着双眼红肿的陈王世子出现在张飞面前。
他道:“陈王服罪自杀,王仓府库皆已封存,未敢擅动。”
“陈王手书投降文书在此,请将军过目。”
按理来说,徐奕冒险行事,成功之后肯定要把功劳往自己头上大肆包揽的。
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将这一切描述成陈王最后自我认识到了过错,并进行弥补。
张飞也是机灵人,哪里能不明白当中的意思?
他看过降书之后,看着还在燃烧的宗庙之火叹道:“我王素来仁慈,陈王何必如此呢?”
死都死了,说两句好话也是不耽误的。
张飞在祭拜刘宠之后,收拢了刘宠残部,照旧以徐奕为陈国相,命人将刘宠妻子送往南阳。
应徐奕恳求,张飞卖了个面子,亲自写上了一封求情文书。
陈国即破,兖豫两州之地,只剩下了一个陈留的曹仁。
而得胜的张飞大兵一挥,又往陈留压去了。
此刻,陈留城外,将有高顺、蒋义渠、张飞三路重兵。
纵然曹仁守备严密,在政权崩塌又面临重兵围剿的今日,下场也是显而易见了。
但这位曹操的宗室第一重将,依旧未曾松口。
曹操下落未明,他便始终拒绝投降,似有死战之志。
只能说,乱世多好汉,如曹仁这等人物虽未在周野手下效命以至名震天下,但也有其过人之处。
西面战场,几乎已经结束。
东面战场,同样进步神速。
臧霸从沛国打进鲁国,而后一步跨入泰山郡。
他本是泰山人,在这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更兼背后便是周野和曹操的主战场,因此得以长驱直入。
在沛国一窝多年的臧霸终于得志,后发先至,打成了先锋,成为了捣入曹操腹地最深的一位。
臧霸是个会做人的,而作为兖州最后一个郡的泰山郡,这里的守军早就想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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