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说的大老爷是甄家的旁支的子嗣,当初甄应嘉到了宫里做侍卫,他母亲孙氏膝下空凉就寻了一个子侄养在身边,他在宫中十年,那甄舍因着跟甄应嘉同岁却大了三天被称呼成了不伦不类的大老爷。之后便一直住在甄府侧院中,连着娶妻生子皆是孙氏一手包办。
“最填不满的,是小人的胃口,母亲养虎为患了。”甄应嘉叹了口气,当初他进宫,把甄舍养在膝下也是同他商量过的,他原本跟舍哥儿关系就好,因着岁数相同他自小就经常到甄府做客,可惜了,这自小的情分。
同福安静的跪在地上并不说话,双目低垂看着曹颙身上的蓝色衣角,垂落在自己眼前,上头绣着蝙蝠的暗纹,深蓝色的针线是普通人难以见着的式样,织造府做的便是收罗江南的针织品给宫里的贵人们使用,皇家的东西旁人自然是不能用的。
“罢了,日后你小心看顾着,到底是自家的亲戚。”甄应嘉叹了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其中还有自己母亲孙氏的意愿呢,“那瑚哥儿呢?”
“已经跑去老太太处告状了,刚刚老太太派遣了人过来问了一声。”同福皱起了眉头,对着这个拎不清楚的老太太也是没有办法,这养着的儿子难道还能比亲儿子更好,谁能知道她的心思呢?
孙氏的心思谁也不懂,她看着自小带大的瑚哥儿哭着跑进来,便心疼的吩咐丫鬟去抱了过来,之后又看到了衣襟上的血迹:“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伺候的人呢,连个孩子都看不好都死哪里去了!”
瑚哥儿的生母张氏正巧在孙氏这边伺候,见着甄瑚如此惨状,身子一软便靠到了自家嬷嬷身上,可是上头孙氏已经发话,她也就含泪凑了过来,巴巴的看着甄瑚,伸手捏着帕子想要替儿子擦,却因着按到了痛处被甄瑚一巴掌拍开,甄瑚哭着往孙氏怀里钻。
“老太太,珠大哥打我,呜呜呜呜,打的我要死掉了,要死掉了。”甄瑚的性子原本便不好,之后又因着甄舍如今就他一个孩子,更是万千宠爱,要不然也不会养成如此霸道的性子,只是平常他招猫逗狗的皆是底下伺候的人,自然没有人会因着这等小事麻烦主子,只是今日不巧惹到了曹颙,吃了个大亏,他想着老太太向来对自己好,绝对会帮着自己的,便哭到了孙氏面前。
孙氏一听跟甄珠有关,这表情不变眉头不动的,只是伸出去的手停了一下,之后就少了几分的热切:“去,伺候这瑚哥儿先换身衣裳,请了太医来看看。”她说着看向张氏,“这小孩子的身子骨啊,最是马虎不得的。”嘴里倒是半句不提甄珠。
张氏含着眼泪点点头,孙氏摆手让张氏带着甄瑚下去。那张氏心里有所抱怨,这脸上便带了出来,还没踏出门就目露了凶相,门口挑着帘子的嬷嬷抬头看了一眼,只有小心的挑起了帘子伺候这张氏出去之后,自己进了屋,放下了帘子。
孙氏看着张氏出门,叹了口气懒散的躺在了矮榻上,一旁一个穿着粉袄,挂着金花的丫鬟忙上前给张氏敲起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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