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的脑中,他轻轻一笑,想要睁眼看看这个未知的世界,死亡的世界。
睁眼!
山止,风停,浮现最清晰的背影!
不算高大,不算威猛,却挺拔坚韧,给人一种不屈不挠,犹如青竹一般精神。
“封云!”蓝怀仁神情一震,旋即露出了笑容,是父亲对于一个‘儿子’欣慰的笑,包含了无尽的爱意,泪都干了的双眼,情不自禁再次落下了两滴晶莹的泪水,滴在地上,融进血溪中,渐渐远去。
“呼!”蓝怀仁欣慰一笑,身子一倾,倒向封云,封云顿时就感觉到背上一阵微风袭来,眼一瞥,看到自己的父亲将要倒在自己的身上,身子连忙转动,一把扶住蓝怀仁,急切地叫道:“父亲!”可是心力交瘁的蓝怀仁已然昏死过去,封云一脸焦急。
“呼呼……”两到身影也如旋风一般冲来,随之,就听见一连串的“蓬蓬”和“噗噗”的声音,看的最远处的黑袍男子一脸惊骇之色,下意识地轻步后退,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此地,离开这个变态的家伙。
可是……
封云的感觉何其敏锐,风云无处不在,无形无相,融入自然,封云乃是稀世绝无,空前绝后的风云之体,虽然风云尚未融合,可风云之体的众多优势已然展现出来,封云星目一凛,犀利的目光顿时洞穿了黑袍男子,让黑袍男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从头冷到了脚指头,随即不管一切地夺路狂奔而去。
“炎烈,交给你了!”封云开口,气势如虎,眼神如狼。
炎烈一点头,火红的长发一阵舞动,身影已是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冰凌从怀中取出药瓶,倒下一粒白色药丸,对着封云说道:“前辈心力交瘁,只是昏死过去,这粒是剑宗的强魄救心丸,对前辈身体很有帮助。”
封云感激地点了点头,接过冰凌手中的白色药丸,喂进蓝怀仁的口中,再将蓝怀仁轻轻抱起,放在不远处干净的草地上,头一转,看向险峰的脚下。
鲜血,一滴,一滴,流了出来……
断臂,残肢肚肠,头颅,鲜血,交汇成一条血河。
尸体,完整的,不再完整的,熟悉的,已经不熟悉的,蓝衣的,黑衣的,映在封云眼里的,都是疼!
封云的脸,疼了起来,封云的心,揪了起来……
封云愣愣地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认识的,不管怎么对自己的,可是现在……
时间似乎静止了。
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
唯有风带起血腥的恶臭,散在空气中——
还有那一地触目惊心,叫人心碎的尸体……
“啊……”封云仰天…吼出无尽的愤怒…
白骨累累,鲜血涔涔,厉啸连连,血腥阵阵!
“还有人活着!”忽然,冰凌大叫了一声,惊醒了封云,封云精神一震,连忙奔去,就看见冰凌双掌按在一身蓝衣的魁梧男子身上,“蓝山!”封云不由自主地叫出口,疼苦不堪地摇着头。
蓝山,挺拔的身姿,孔武有力,敞露的胸膛,血迹斑斑,道道伤织在一起,慑人眼球,一袭蓝衣被红血染透,长发凌乱,脸色苍白胜雪,直立着身子,盘膝而坐,头顶上真气缭绕,背后的冰凌汗水如雨落,涔涔而下,每一珠,都有斗大。
封云心中万分焦急,看着重伤垂危的蓝山,封云一时之间,不知不觉想起了诸多关于小时候的回忆,宛如昨日,历历在目。
这时,一阵炽灼的热气直扑而来,封云想不也不想,当即回首望去,只见炎烈顶着一头火红的长发,说不出的邪异,右手上提着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一滴一滴的血液,汨汨溢出,留下一地血花小路。
封云感激地抿嘴微笑,炎烈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炎烈扬手,将黑布包裹的东西,扔向了天空,扔的很远很远……血洒长空!
……
封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均东城的,五人三马,昏睡过去与重伤未醒的蓝怀仁、蓝山,被封云、炎烈、冰凌三兄弟搀扶着迈进均东城。
再次踏进均东城,封云彷徨了,不灭蓝门已毁,封云看了眼肩上的‘父亲’相依为命十八个春秋,封云自然知道这个忠厚老实的父亲,醒来的第一眼想看到的是什么。
不灭蓝门,不复昨日的繁盛,断壁残垣,远远看去便是一片废墟,可当封云三人走近之后,封云哪颗刚刚静下的心,竟再次被眼前这一幕给掀起了滔天波澜,无法平静下来。
这一幕,似乎出现过,是在梦中嘛?
在梦中……还是虚幻中……
望着夜发呆,泪流了下来…
你擅自离开,是重度伤害…
安静是明白,无声了感慨…
不同于他的对待,你给的温柔犹在。
最后的雨,浇灭了两句……我爱你!
一见钟情的独白,同时浮现在两个人的脑海,似曾经,似现在,无言的对话,神情的相视,时间恍如隔世,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唯有那双眼睛,和那颗沉寂的心,在冷冻八年后,再次炽热起来……
只是不曾想,八年之后的再相见却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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