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想了一回才问,“这几天,那边可有什么事儿?”
红袖等也不是头一回回话,不待细问就回道,“别的倒没什么,只是那位史家姑娘还是那样,头一天去就给小姐找不痛快。好在小姐不曾理会,实在气急了就写了两首诗调侃,并不曾跟她拌嘴。奴婢们每日早上都守着,也未曾让那宝二爷闯进来。后来又来了一位薛家姑娘,原以为是个面冷心热,却对小姐暗中奉承,还特地私下里送了重礼,只是小姐没接。倒是那位史家小姐同她很是要好,整日姐姐妹妹的。那日什么薛大爷在咱们家被打了,贾府传了个遍,只是不敢在小姐面前多嘴。那位薛家姑娘想是心虚,并不曾出门,反倒是宝二爷央着小姐们去探望。小姐并不曾去,奴婢们也不在意。只是没多久又听闻薛家姑娘得了个富贵病,连药方都像是神仙用的,还说是一个癞头和尚送来的。那和尚还送了一把金锁,说是要捡那有玉的来配等话,满贾府都是这样的闲言碎语。奴婢们听着不像,并不敢让小姐知道。因那史湘云说了几句话让小姐不高兴了,这才让奴婢们叫家里人来接。对了,来前还去了宁国府一趟,珍大奶奶说是给小姐补寿礼,奴婢看着不像是俗物,还想着回来请老太太过目。”
唐氏道,“不用了,玉儿心里有数,你们好生收着,这是她自己的东西,可别一个眼错不见就弄混了。春雨,你让人去请老爷过来。”
红袖等告退出去,各自忙开不提。
话传到了前头,才知道林如海竟是又让人急招去皇宫了。唐氏听了半晌无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夏露偷偷看了一眼,老太太竟是红了眼,赶忙收回视线,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林如海还道君祁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过一日沐休就这么急着找他,旁人看来如何看他?这倒是他自己做贼心虚,这内阁大臣每日往宫里跑还不是正常的。到了君祁寝宫,如海真真是吓了一跳,有多少年没见君祁这样胡子拉碴的邋遢样了。
横竖刚才戴权送他到门口就停下了,林如海也顾不上见礼装样子,忙问,“这是怎么了,才过了一日就成了这个样子。”
君祁一开口,声音嘶哑到可怕,“南边突然出了些情况,咳咳,你先看看吧。”
林如海拿过桌案上的东西仔细看将起来,“这,甄家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如今的形势,他们连江南都掌控不了,这是要破釜沉舟?”
君祁道,“你也知道自从老爷子颐养天年后,甄家一直在找新的依靠。他们假借老爷子的名义把我那侄女送进了贾府,如今她又有了身孕。大哥当年有不少旧部留下来,大约被他们拉拢了不少。咳咳咳……”
林如海忙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先喝口水,别说话了。他们虽有动作也不会在一夕之间起事,你何苦急成这样。叫太医来看过没有?”
君祁摆摆手,将茶喝了两口,才觉得喉间舒服了些,“一大摊子事,昨晚大约踹被子了,有些着凉。有些晕的慌,你过来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了。”
林如海想啐他,奈何君祁如今一脸憔悴,嘲讽的话他也说不出口,只能乖乖的过去让他抱着。君祁虽然经常耍无赖,但这样虚弱的时候确实不多见,如海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烫,想是有其他的烦心事,“这么多事儿哪有忙完的那一天,你很不该作践自己的身体。你常劝我少操些心,到了自己身上怎么反倒不明白了呢。”
“嗨,我倒是想偷懒,带着你躲进深山老林里去,也得他们让啊。”君祁低低的说着,沙哑的嗓音中透出一股期待,“就咱们两个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远离这些繁杂之事,开开心心的想干嘛干嘛,这样该多好。只可惜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他们总劝我赶紧立太子,我如何不想?可老大那个混账东西,你也知道,烂泥扶不上墙。老二倒是有才,却是个贤王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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