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早就等急了,额头上都沁出了薄汗,因她生病,黛玉并不敢让人放许多冰在屋里。此刻一听见这话,喜得扶着左右大丫头的手就站起来,又想着不好,复又坐下,眼巴巴的看着门口。黛玉忍不住掩嘴而笑,心里却是一样激动,早就站起来到外头迎接父亲,请安道乏。
母子两闲叙一番,林如海见母亲虽有些虚弱但脸色还好,说了这么一阵也不见咳喘便知虚惊一场,放下心来。唐氏见他全须全尾的,不见半点异样,也高兴的很,直吩咐人去治一桌上好的席面,一会儿替儿子接风洗尘。
不过唐氏心中还有其他顾虑,因打发了孩子们,跟林如海商量,“这些年我时不时有些小毛病也不在意,这次也算是大病一场,才恍然已经是这把年纪了,有些事不得不考虑。哎,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你也知道当年的情形,若不是有玉儿伴着,想来我早就去找你父亲了。这孩子在我身边从小猫似的长到如今这样亭亭玉立,我看了心里也欢喜。她娘去得早,你这个做父亲的许多事又不好说,少不得我多操点心。虽然现在说这事还早了点,只是我不知道哪一天就这么睡过去了,珩儿有你教导我自然放心,唯一担心的就是玉儿。按我的意思,竟是现在就开始相看,这个年纪可以看个大概齐,哪一家的好哪一家的坏咱们也好早早心中有数。”
林如海道,“母亲所言不差,只是是否还是太早了些。玉儿才十一岁,我想着也不必急着嫁出去,怎么也得再有五六年,哪里就急成这样了。再说玉儿这样的品性,咱们家也不比别人差,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皇子皇孙咱们也未必看得上,儿子冷眼看着京城里合适的各家公子哥,可没有配得上玉儿的。”
唐氏笑道,“自家女儿自己疼,玉儿在咱们眼里自然是最好的,难道就不许人家挑三拣四的。我还说我眼光太高,没想到你竟比我还厉害。照你这样说,普天之下哪有配得上玉儿的人哟。不过话说回来,你如今这样已然太过打眼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咱们家也不需要玉儿找一个什么高门大户的,只要人品好,家世差一些的倒是更好。虽然不用担心皇上对你猜忌,好歹朝廷上还有这么多眼睛看着呢,你可千万不能走错半步。当年你外公非让你二舅留在杭州不得入朝为官也是这个道理。再有,你那丈母娘的心思你也应该知道,我就怕万一我不在了,你稀里糊涂的应了这门婚事,那可就是玉儿的大不幸了。”
林如海道,“母亲说的什么话,儿子再糊涂也不至于害了玉儿,且不说贾家的家风,那贾宝玉不过是二房的嫡次子,又是那样一个风流的人物,说破天去也配不上玉儿的。再说,上头的意思,贾家怕也是好景不长,更不能让玉儿去受苦了。至于其他,如今说还太早。虽然儿子现在位居一品,可毕竟不是世袭的爵位。再者林家子嗣单薄,就珩儿一个,将来就算入朝为官也没有什么关系。族中虽然有一两个人有了功名,都不是五服内的,也不必担心有人拿此做文章。”
唐氏愣了一下,“你说的也很是在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贾家竟也是强弩之末,怎么着也是一门两国公,,怪不得你越发的和他们疏远了。不过这样我便放心了,只是这事儿你还得记在心上,别不当回事。我知道你的心思,就想多留玉儿几年,可女儿家哪里耽搁得起,留来留去留成愁,就是害她了。本来东平王府的老二倒是正好,大了不过三岁,也是个聪明的,跟咱们家也相熟。可惜玉儿认了王妃为义母,那就不成了。北王府的溶哥儿也是好的,只可惜又比玉儿大了那么多,年里就已经在张罗着婚事。若不是国丧,怕是今年已经成事了。如今太妃又病重,怕是要赶着冲喜了。”唐氏这些天早就把几个熟知人家的适龄爷们儿都过了一遍,只可惜挑挑拣拣的也没什么合适的。她身在内院,对爷们儿知道的不多,左不过略有耳闻罢了,就怕了解的不真切。
林如海见母亲十分认真,也就顺势应下,“既然这样,儿子平日就多注意些。只是北静王太妃又是怎么一回事?”
唐氏道,“嗨,左不过是年纪大了,这些日子听说越发的不好了,怕是……你走之后,我都派人去看了好几回了,也不知还能熬几时。”
林如海怕母亲又往自己身上想,便扯开去,“听说早些时候都是表嫂在家照顾母亲,赶明儿我可得亲自去道谢。”
唐氏对两个侄媳妇儿都满意的很,听他这样说就高兴起来,“很该如此,她们在家也忙的很,老大家的住了小一个月,我赶了几回才让她回去。没想到第二天就换了老二家的来,也多亏了她们两,那几日可把玉儿吓着了,好在我命大,熬过来了。”
林如海忙道,“母亲福泽绵延,定然是要长命百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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