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性子真该改改。若是我此刻于他不利的话,你难不成真的要怀疑他?若没有前头这些事,我倒真想把他除了,帝王的心中就不该有牵挂,迟早会拖累你。”
君祁没想到太上皇能如此直言,一时无以应对。太上皇既然有此打算,必然是有足够的把握能让他们二人反目成仇。到时候他能不能相信如海,还真难说。毕竟这回只是召见,他就有些犹疑不定。从前的如海一直在他掌握之中,他也就没有多想,如今越发的放开手去,乍一提及,便有些不放心。
太上皇叹气,若非真的看透了林如海也是真心相待,他绝不会如此心慈手软。只要他在一天,就决不能让林如海威胁到君祁的皇位。如今他没办法再盯着了,几经思索这才决定相信林如海,也是不想当年的悲剧重演。都说外甥肖舅,没想到这两个儿子都栽在了男人手里,大概也是随了他。
当天下午,君祁同君祜谈了许久,入夜就派人把他送回了江南。自然没有把他放了,不过换了个地方软禁。好在君祜这会儿一点也不反抗,得知当年苏家救下的女儿和苏家的女儿都好好的,竟还向君祁道谢,只是并不愿再见她们。
自那以后,高丽大军的攻势就弱了不少,北静王趁机大举反攻,总算是化被动为主动,真正的主导了整个战局。而一月后,君祜所在的一座江南小院,迎来了远道而来的另一位主人。
君祁将太上皇所言藏在心里,只捡着君祜能说的事告诉了林如海。临了抱着人叹道,“大哥和我当真是亲兄弟,他背后有一个不顾身家性命全力支持他的苏明安,我却也不差,有你这个好帮手。他倒是没说错,你们俩都是贤内助。”
林如海却有些心虚,自问不如苏明安那样能够牺牲自己的孩子,更是连苏家上下都不顾了。不愿再说这些,他便换了话题,“如今前线捷报连连,想必离大军凯旋归来不远了。”
君祁还道他是不好意思了,也就不再说“贤内助”的话,“若是鞑靼不横插一脚,大约一月之内就能收兵。就怕鞑靼野心不死,搞个突袭。现在耶律定在鞑靼的势力可比从前还大,兵力布防这样的事探子轻易打探不出,因此我还有些担心。”
林如海道,“鞑靼肯借兵,其中未尝没有苏明安的手笔,或是许了其他的好处也难说。鞑靼如今每年都派人来朝,便是耶律定和耶律齐来才来过,若不是知道将有内乱,岂会贸然出兵。鞑靼即便在暗中练兵,军需用度却是没办法遮掩的,他们所练的又主要是骑兵,马匹增减更是明显。要我说,散点消息出去,毕竟解决了内患也是喜事一桩,很该让他们一块儿高兴高兴。”
君祁笑道,“对对对,此计甚好。不过还得提醒着水钧小心点,一旦被两面夹击,可是不好受的。嗨,真不该让水溶也跟着一块儿去,若是伤了哪儿,你岂不是要心疼了。”
“才说正经事呢,怎么又扯这些。”林如海不耐烦提水溶,便有些不高兴,“他老子带着他呢,还怕出什么事。你若有功夫还是多去太上皇和太后那里走走,难得的孝名可不能丢了,外头老百姓可都在交口称赞呢,堂堂天子亲自侍奉汤药,日日不间断。”
君祁道,“老爷子昨日开始就不能进食了,至于那位太后,哼,若不是老爷子说自有打算,我岂能让她活到今天。”
虽说太后对他有养恩,可大哥的事儿可都是她弄出来的,当年母后难产也有她的手笔,一桩桩一件件,别说是家法,就是国法也难容她。不过明面上她到底还是太后,是皇帝的生母,不能怠慢。好在还有太上皇在,当年她费尽心思要争宠,如今就让她随太上皇而去,竟是替她圆了心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