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祐把人一抬,吓得他死活不松手,“你看,分明是你抱着我呢。你这一走好些天,可想死爷了,咱们赶紧回去办正事要紧。”
蒋玉菡被他在腰间一掐,经过调|教的身体早就软了大半,只是心里记挂着一样东西,便道,“你先放我下来,我有东西落在里头了,等我拿上咱们就走,好不好。”
君祐浑不在意,“这地方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拿的,你出来也就拿了两套衣裳,回头我让人给你新做就是了。”
蒋玉菡死活不肯,君祐拿他没办法,便跟进去看他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蒋玉菡遮遮掩掩的从床铺底下摸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也不细看,揣进怀里就要走。
君祐好奇心起,非让他拿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连我都看不得?”
蒋玉菡心中紧张,生怕他真要来看,“没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只是跟了我多年了,有些舍不得。”
君祐见他这般反应反倒更加想看一看,知他怕痒便去挠他的咯吱窝,趁着他闪躲之际便把东西拿了出来。
果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一块儿已经碎成两半的玉牌。
君祐才想笑话他,只是目光所及,那玉牌上刻着的字,分明就是一个“祐”。恍然想起,这玉牌可不就是当年父皇所赐,他们兄弟都有一块,刻了各自的名字。只是他那一块,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失落了。
“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是不是也是他们给你的?”
蒋玉菡有些慌乱,忙道,“不是的!这是,是,是我捡的。”
君祐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呵,皇子的玉牌,还能随便在大街上捡到,真是稀奇。”
蒋玉菡怕了,忙过去拉着他的衣袖,“真是捡的。你忘了是不是,你从马车底下救下我,掉了东西也不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以为再见不到你,再说反正也摔坏,便留下来做个念想。你别生气,是我不该瞒着你,是我的错。”
经他这么一说,君祐似乎有些印象,只是想不到当年顺手救下的瘦的像猴子一样的孩子,如今居然长得这样妖娆,更是成了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只是他们之间的开始便是最深的疙瘩,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消除。
好在他们两人都不大在意,君祐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把蒋玉菡控制在掌心,蒋玉菡因为当日接近君祐是有所图,更加不好意思掰扯这个。因此这样别人眼里天大的事,被二人同时有意无意的绕过去,反倒没有什么。
君祐抱着蒋玉菡安慰了好一阵,回府的路上问了他小时候的事,又问他如何会被选上之类的话,曾经的疑问都一一解开。虽然君祐原也不在意这些,听到他小时候受的苦更是心疼的紧,只是听了他另一番话,君祐觉得自己实在是上辈子积德,才能被蒋玉菡看上。
原来当年和蒋玉菡一起的人有许多,都是模样清秀的孤儿。一开始他们也只以为学唱戏而已,等到了十二三岁,被迫去学那些羞耻的事,才发现根本不是那样。有几个年纪大一些的猜想是要他们做小倌,可谁也没听说过小倌要会唱戏。及至后来,有些人被果然被送去了青楼,蒋玉菡等四五个模样上等,唱戏也好的就被留了下来。
“我那时也只想着填饱肚子,并不在乎这些。可是有一日来了个男人,教唱戏的师父对他毕恭毕敬,又在房里谈了许久。我和三儿偷偷去听了,他说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有幅画像,便是日后要去伺候的人。夜里我跑去师父的屋里偷看了,没想到那人便是你。”
君祐在他耳畔落下细碎的吻,“那后来呢,你认出我来了?”
蒋玉菡一边闪躲一边说道,“自然认出来了。我们一群人里头,三儿才是最有灵性的,长得也好,放在人堆里数他最亮眼。那人中意的也是三儿,可是三儿不愿意,他想要逃跑。”
君祐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穿过层层衣服的阻隔,覆上了细腻的肌肤,“后来呢?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你帮着他逃跑了?”
蒋玉菡哈着气,断断续续的回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君祐笑了,这个小东西犯起傻来也可爱的紧。
蒋玉菡听着这笑声不明所以,欲待再问,嘴巴却被一个吻封住,渐渐的沦陷在无尽的温柔缱绻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个都不是正常人,但是写的挺过瘾。
最近实在太忙,定制可能会迟一些【画手妹纸还在修改人设_(:」∠)_
☆、番外三君祁
巡盐御史林海,于某年某月某日,逝于任上。
奏报传来,君祁的心在一瞬间就凉透了。
他原以为,把那人远远的放到天边,见不着也就不会念着,谁知道即便隔了千山万水,那一丝牵挂还是牢牢地系在他身上;他原以为,江南虽然暗流汹涌,好歹比京城安全,谁知道如海就折在任上,天人永隔。
忍着满腔悲戚,君祁把宫人都赶了出去,独自在书房呆坐。直到人走尽了,他才放任自己留下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将来,能不能抛下一切表明心意,或是默默的守在一旁,只要能看到他便就满足了。只是如今,斯人已逝,他也不用再犹豫,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想起林如海南下前,他到底没忍住,特意把人叫到御书房,仔细叮嘱了一番。尽管当时如海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君祁还是觉着高兴,到底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将他派往江南也是无奈之举,江南富庶之地如今对他正是最要紧的,满朝上下有这个能力又让他放心的,恐怕也只如海一人了。
那时的如海沉浸宦海十年,一身死板的官服,面上看着圆滑世故,却丝毫没有染上那股俗气,骨子里还是当年一样的傲气。尤其对他这个皇帝,看似毕恭毕敬,心里不知道有多讨厌。对此,君祁也毫无应对之法,毕竟是他欺瞒在先,以如海的傲气,没有辞官回乡已经让他很是意外了。
君祁走到桌案前,撩袍坐下,呆呆的盯着门口。当时如海就站在这里,向他行了跪拜之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书房的门开启又合上,如海留给他的,最终也只有那个略显单薄和孤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