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留香沉默不语。
楚留香道:“你怎么会想到有空来我这香榭上坐上一坐?”
高亚男沉默片刻后,道:“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告诉我胡铁花可能在你的船上,而那个人是个绝不可能说谎的人。”
楚留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奇道:“你遇到了谁?”
高亚男道:“一个和尚,你的一个朋友。”
楚留香笑道:“他竟然也来了盐城?”
……
高亚男顺着楚留香提到胡铁花抬腿便跑的跟个兔子一样的方向追了过去,楚留香向着那林将军瞧上一眼,习惯性的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道:“你便当真一点也不好奇方才的事?”
方才高亚男同楚留香说话的时候,林将军索性在一旁伸手揉着一边的额角缓缓养起神来,观其脸上的神色,确似当真半分兴趣也没有的模样。
闻言,林将军皱了皱眉,道:“不过是两口子小打小闹的小事。”
话音未落,只见从林将军方才走出来的卧房里探出了一个略显鬼祟的脑袋来,“那婆娘可是已经走了没?”不是那胡铁花又能是谁?
胡铁花试探着将头探了出来,见二人都已视他不见,小心的四下张望几番,这才小心翼翼的随后再探出一只脚,最后才整个人像条滑溜的游鱼一样从那房里钻了出来。
“你这话说的不对,我老胡什么时候和那婆娘成了两口子?”胡铁花张口便驳道。随后心下小声的咕哝了几下,道,自己当初不就是喝醉了酒不小心糊涂了说出要娶那婆娘的话来,至于那婆娘这几年一直追着自己不放吗?一时的酒后失言,又岂可当真?高亚男也是糊涂。
见到高亚男看上去似乎真的已经走远了,说话的底气这才终于足了起来,咧着嘴反手一勾搭上林将军一边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够意思,没把我向那婆娘给捅出去。当真和老臭虫说的一样,是个够意思的朋友。”
楚留香叹道:“你总这么躲着高亚男也不是个办法。”
胡铁花遂苦笑道:“不是个办法那也好歹是个办法,这事说来也是我的喝酒误事,说了糊涂话,现在还是远远躲着这婆娘才好。”
胡铁花环顾了下四周,说道:“我看着你这地儿还是有点不踏实,小心为上,我还是先走为妙,回头也不说老臭虫你见过我。”
说完,胡铁花这回可真的像楚留香先前说的一样跟个兔子一样拔腿便跑得远远了。
楚留香遂也苦笑着摸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花疯子向来是这么个性子,你还是莫要和一个疯子计较了。”
林子清寻思着先前楚留香,高亚男,胡铁花三人说话时提到之事,问道:“这是盐城?”
楚留香道:“这是海上。”但随后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船靠岸后便是盐城了。”
楚留香笑着与林子清说道,眨了眨眼,那双比天上的星子更亮的眸子里不出意外的闪着几分调皮不过的神彩来。
这里自然是海上,船自然是要在海上的,然而,一个人不过再走上几步,胡铁花一个纵身,踩过几个水花便能蹿到岸上,这不过几丈的脚程大略也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这是艘已经将近靠岸的船。
楚留香看上去似乎有些挫败的耸了耸肩,道:“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吃惊?”
林子清缓了脸上的神色,道:“不,我很吃惊。”
楚留香道:“如果我说我完全看不出来你吃惊了,你信吗?”
“我很吃惊。”林子清强调道,当然,如果瞧着林将军那张几乎整年不见一分起色的言笑不苟的正经的脸色,也许并不能很好的从中看出几分多余的情绪来,“我很吃惊我自己怎么从移花宫走出来的,我很吃惊我一醒来便瞧见有一个女人持着一柄短剑对着自己,我很吃惊我很吃惊我醒来第一个遇见的人……是我的朋友。”
林将军脸上的神色似乎仍然没有半分的起色,然而,说话间,那说起话来的调子却是越来越缓和下来,最后,林子清终于忍不住弯了弯一下自己的唇角,强调道:“我很高兴。我高兴能在我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见我的一个朋友。”他很少习惯说很长一段的话,除非必要,比如早些年领兵打仗之时,可以说,他算得上是一个寡言之人。而当一个寡言之人该说的话开始变多的时候,便足以证明,他确实很高兴。
楚留香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楚留香总是很习惯于摸着他的鼻子,也许是高兴的时候,也或许是不高兴的时候,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只有朋友之间才知道的小习惯,总之,楚留香摸着自己的鼻子,随后笑着向林将军反问道:“只是朋友?”他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纯粹,那么自然,那么真诚,甚至于,还带着几分调皮的意味。
林将军道:“不止。”
对于一个人在乎的朋友而言,他总是希望能成为这个朋友眼中比较特别的那一个,这本是人之常情,当你把一个朋友看得比较重的时候,总希望自己能在对方的心里也得到等同的地位,并非萍水相逢,亦非相交不深,淡水之交的友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