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已经……”、
诸葛神侯斟酌片刻,道:“顾沈两家的小子差办着,林大人的尸首已于昨日入土为安了。”
“很好。”皇帝收起了手上的那幅画轴,道:“边疆派遣出的人手可是已经有了消息?”
诸葛神侯道:“边疆早有人手,是月前传了林大人的令安排下的布置,戎狄细作现下已经失手被擒,温将军帐下一干将士截了牙刅的粮草,退了了牙刅大军五万兵马,鲜于仇,冷呼儿二将被擒,傅中丞伏诛之后,牙刅断了我军动向的情报,又遭此大败,本是蠢蠢欲动的试探,却狠狠地将脑袋伸出来让我们砍了一刀,现下自然已经安分不少,差了使者派遣军中和谈,签订盟约,言谈赔款和解事宜,近十年内想必不会来犯,边疆战患已缓。”
皇帝又道:“人已经擒住了?”
诸葛神侯道:“蓉妃……已然伏诛。”
“她既然这般欢喜在塞外的日子,传令下去,便不必押送回京了。边疆的战马负责照料的人手本就极少,拷上了手脚,便发配边疆去马棚照看牧马,开采矿山,终老塞外,终生不许踏入中原半步。”皇帝冷笑了一声,随手将手上的画轴向着诸葛神侯送了过去,道,“这画便送你了,如今人已经死了,画便成了绝笔,倒成了世上难得一见的一幅珍品画作。”
说罢,挥了两袖,便走出了那清和殿外。
☆、95
两手缓缓推门而出,门外亮堂堂的阳光倾进了屋子里,晃在眼前,一时竟觉得有些晃眼。
楼外青山的一处山间小筑里,走出了一个一身青色儒袍的男子。
入目是满眼活泼可爱的一片葱郁的苍青色,掩在眼前的手掌五指虚张,指缝间泻下的一片暖洋洋的日光。
男人一手缓缓握拳收回负于身后,一手再虚握着置于唇边,清咳数声,眼底却是不由难得勾起了几分轻松愉悦的笑意。
一步十算,步步为营,且思且虑,终于是走到了……现下这一步。
入朝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甚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滔天权势,竟终究还是抵不过他现下身上干干净净的一介青衫布衣。名,利,权势,地位……他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助一人勾勒了眼下这锦绣万千的江山,前赴疆场,抵御外敌,与善除恶,清肃朝堂,还了这天下如今这一片的太平盛世,尽管心生惫倦,却终究半分无悔。
待到天下既定,万事休罢……
在朝堂里勾心斗角,万般算计的日子又哪比得上一介青衫布衣之士面辑着青山的日子要来得自在闲适?
“宁可对上这天下人,也决不愿对上你一个林子清。”
他看上去像是个常年卧于病榻,几近足不出户的病公子,便是脸色也泛着一层不比寻常的苍白之色。然而想到当日里唐峥难得一脸正色地言道的一声真诚不过的肺腑之言。
他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两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