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阁里,皇后赵晚晴刚刚狂笑一场,这会子又嚎啕起来,旁边的宫人们都不敢劝,唯恐赵晚晴又要发狂,每逢她犯病,五六个年轻力壮的宦官上去都拦不住,少不得有人会挨揍。
因为,皇后疯了……
“皇上,求您去救救凤阳,东宫火着得好大,她还不到一岁……”看到景和帝进来,赵晚晴猛地跪到他面前,不停地叩着头。
“起来。”景和帝的心如被锤敲,亲生女儿丧身火海,便是生前再与他势同水火,景和帝又如何能不痛!
不一会有太医过来,照旧给赵晚晴服下镇静的汤药,景和帝一直在旁边守着,直到赵晚晴终于沉沉地睡去。
樊相国进宫候见时,景和帝刚从暖心阁回来,一见这老家伙在,不免皱起眉心,看来,又有人闹事了。
“禀皇上,绥县起义。”樊相国垂着头道。
景和帝冷笑一声,加上绥县,如今在景国至少有五支造反大军,以为这样就能吓住他,逼他退位,简直是笑话!
他焦和这些年兢兢业业,却因为严苛法度,改革赋税,扩充军队而招致上下不满,说他是暴政,若不是景阳帝那一朝太过软弱,弄得国力衰退,他何至于此,而那帮造反的乌合之众,不过各怀私心,揪住景和帝上位不正的小辫子,专打自的算盘。
“绥县义军的首领,”樊相国抬眼看看焦和,“自称凤阳公主!”
“什么?!”焦和猛地睁大眼睛,这一刻心中不知是悲,还是喜……
两年后,随着凤阳公主力量不断壮大,景国各路义军渐渐投于凤阳麾下,与之相比,景和帝手下兵马却日现颓势,而朝野上下皆以为,若论正统,凤阳公主才是坐上皇位最合适的人选。
这夜暖心阁里,用过镇静汤药的赵晚晴已然睡去,自然不知道,此时方晴正坐在她床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公主,景和帝的书房已被我们的人围住,邵子倾将军带兵投诚,还有,百官已来至宫门外。”一身铠甲的井然走进暖心阁。
“去见见焦和。”方晴起身往外走去。
景和帝的书房此时已关上了大门,方晴站到门外,高声道:“皇上,凤阳来见!”
好一会,里面传来焦和的声音,“进来!”
井然欲紧跟其后,却被方晴拦住,“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在外头等着。”
“公主不可!”井然不放心地喊道,然而却被方晴关在了外面。
“您老了。”方晴站到桌案前,瞧着对面一脸沧桑的景和帝。
景和帝却笑了,“我儿,回来就好,你母后想你,都已想疯了!”
方晴却问,“知道我回来要做什么?”
“知道,樊相国已经同我摊牌,果然是养不熟的老狐狸,朕这么重用他,最后还是被反咬了一口。”
“这便是皇上不得人心之处。”方晴叹道。
“随你怎么说!反正这皇帝朕也做烦了,成日被群臣挑三拣四,还要提防女儿来抢朕的位子,”景和帝面上露出久违的轻松,“这皇帝你当吧,累死你才好!”
方晴瞅着他,“父亲,您必须死。”
一夕之间,景国又一次经历天翻地覆,被传当年在东宫罹难的凤阳公主带着人马攻回墨金城,闯入皇宫斩杀了景和帝,并在群臣的见证上,登位成为女帝。
皇宫的书房里,景国女帝方晴正与乌国皇帝赵治对坐而谈。
“治哥,这些年多谢你支持!”方晴以茶代酒,敬了对方一杯。
“别,说这客套话,是不是又想拒婚?”赵治将脸转到一边。
方晴笑了,“承蒙皇帝陛下看得上……”
“女帝陛下不用说了,朕本是诚意来求婚,若陛下不允的话,别怪乌国兵马立刻就要压境了。”赵治一脸傲娇地望着方晴,“你想想,是两国永结秦晋得好,还是连连交兵得好!”
方晴无奈地直摇头,赵治这一回铁了心,竟是非要把他俩的事定下来不可,“治哥,我刚登位,好多事才刚开始,不如再等些时日?”
“这是两码事,”赵治沉下脸道:“还有别忘了,你爹娘还在我手里,不怕我趁机报复?”
“你呀!”方晴哭笑不得,“你就这么急着娶妻?”
赵治终于露了个笑脸,“光棍时间当久了,总想有个女人能暖暖被窝,而且我都愿意常住墨金城了,你还不满意?”
百年之后,景国史书中留下了浓重一笔,女帝凤阳,上尊天命,当朝三十载,大施仁政,国泰民安,异族不敢轻易进犯,更嫁与乌国皇帝赵治,成就了一段佳话,为世代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