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18分,我休息了片刻后重新戴上头盔和三d眼镜,依旧登陆上那个网址,不一会,电脑屏幕照旧弹出了一行字:“用户档案:[用户id]秦歌,[级别]终极杀手,[经验值]8888,[时间]公元前228年。”
一
荒原茫茫,一望无际。
一支军队在草丛中穿越前进,车辚辚、马萧萧,给秋季肃杀的荒原凭添了几分活力。
五颜六色的旌旗遮天蔽日,几杆门旗上斗大的“秦”字透着威风八面
这正是一支令中原诸侯的军队闻风胆寒的秦军。一队队的士兵精神抖擞,一匹匹生龙活虎的战马更是膘肥体壮,经过精心装饰的战旗在秋风中猎猎飞扬。
到处是马嘶人喊。连续的追击作战使每个人的嗓音都沙哑起来,但士气却更加高涨。在这战乱时期,战场上的杀戮与掠夺是晋身公侯的最佳捷径。每个军官、每个士兵都渴望立下更大的功勋,盼望回国后获得丰厚的奖赏。败退的敌军在嗜血的秦军战士眼中,无异一群待宰的羔羊。争相追逐的结果,使得一向紧密的秦军阵容也显得有些散乱。
在中军帅旗下,一位年轻的将军带着些许不悦注视着这一切。漫长的戎马生涯早已教会他不可小视任何一个对手,而他身边那位副将却显然尚不懂得这个道理,双眼闪动着精锐的光芒,完全沉醉于十万大军勇往直前的强大气势中,一望可知是个初次上阵的将领。
一名传令兵飞马来报:“秉告将军,先锋统领请示,离天黑只有一个时辰了,我军是否继续追击。”
年轻的将军沉吟起来。乘胜追击是兵法的常识,但此刻秦军已经连续作战一月有余,且深入赵境,是该让士兵们好好休整休整,以期明日一鼓作气全歼残敌。
“将军,”副将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军士气正盛,人人奋勇争先。此地林木茂盛,何不下令士兵就地砍扎火把,连夜追击。敌军决料不到我军如此神速,必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年轻的将军蹙了蹙眉,平日若是有人如此进言,他肯定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孺子。但对这眼睛特别明亮的青年的话,却似乎有些道理。沉吟片刻,他修正了自己的计划,下令:“传令全军,砍扎火把,连夜前进。再令先锋统领多派侦骑前方探路,找到水源速速回报。”
夜色渐浓,火把下的秦军仿佛一条绵延数里的火龙,婉蜒在大地上。
夜深了,秦军前军失去敌踪已有六七个时辰。长途奔袭更让人口渴如焚,到了这一步,无论多高昂的士气,也无法阻止士兵们饥肠辘辘,双腿酸软。得到传令兵发现河水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喜悦的欢呼。一声令下,秦军停止了追击,开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当清洌的河水滋润了干裂的嘴唇后,饥饿就越发令人难以忍耐,炊烟升起,疲惫不的秦军兵将们伸长了脖子等待着即将到口的晚餐,就连担任警戒的哨兵也被诱人的饭香引得失去了警觉。然而命运注定,他们中的很多人再也吃不到这最后的晚餐了。“嗡”的一声,仿佛蜂群受惊般的声音响起,半空中升起无数燃烧的流星,向着秦军营地疾扑而至。顿时,惨叫声、呻吟声、斥骂声在秦军营中乱成一片。“敌军偷袭了!敌军偷袭了!”到处都充斥着惊慌失措的叫喊。赵军精骑从四面八方掩杀而至,战马无情地践踏着人体,刀枪饱饮了鲜血,头颅、肢体四散飞抛,银色的月光映照着一座血腥的屠场。
秦军中军阵中。那年轻的将军全身甲胃,面色冷峻,副将侧身站在他身旁,三千名精锐甲士手持矛、盾在一片混乱中依然巍然肃立。不断有传令兵前来报告前方战状。
左军统领报:“赵军已攻破鹿砦,正与我军血肉相搏。我将士伤亡惨重,请大将军速遣援军,速遣援军。”先锋统领报:“赵军引火烧林,我军处于下风口,浓烟使士兵们无法呼吸更睁不开眼,中箭者不计其数。”
“右军统领报,”
“后卫统领报,”
四面受到围攻的消息传来,年轻将军并未慌张。秦军基本上是以十字形布阵,前、后、左、右、中五军合计有约十五万人之多。前锋都是速度快利于追击的轻骑兵,左、右两军是主力重装骑兵和步兵,后卫是负责压运辎重粮草的轻步兵。中军由于是主帅所在,多为利于固守的战车和精锐的禁军。论实力,可谓列国第一。反观赵军,攻打秦国时尚有十二万人马,但连场大败又兼一路逃亡,兵员锐减。他判断,赵军至多剩下八万士兵。以八万对十五万,还要四面出击,兵力之薄弱可想而知。
“赵军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才发起的偷袭。不管看上去多么凶猛,都已是负伤野兽的垂死挣扎。我们只要守住战线,天亮时就是我们一举歼灭敌人的大好战机。”
年轻将军威严洪亮的声音鼓起秦军奋战的勇气,一阵慌乱过后,久经战阵的秦军稳住了阵脚。他们一边向后续的赵军发射出密集的箭矢,一边抄起长枪将敌方已冲人阵中的骑兵一个个刺落马下,形势渐趋好转。不出所料,午夜过后,年轻将军的战术看起来起了作用,赵军攻击的锐气被消磨殆尽,攻击的力度一被不如一彼,甚至左侧的赵军在遭遇连番重击后已开始如潮水般退却。
年轻将军从胸中长长呼出一口气。副将纵马上前:“秦将军,看来敌军锐气已挫。我们不如用中军的战车围起一道车城,让步、骑军轮番进来休息,天亮之前大概不会有事。您也休息一下吧。”
原来这年轻将军竟然便是江湖人称“多情剑客”、秦国的统军左庶长——秦歌。
“啊,”秦歌闪动着如夜鹰般的双目:“我率军出征,就是一介主帅的身分。大战在即,哪有主帅休息的道理,”少停,环顾四面,扬声喝道“想我大秦好男儿正在浴血奋战,本帅又岂能安睡不理?”
副将深深一躬,觉得肩上的压力不再那么沉重。这位年轻的将军在自己人生的战场上所表现出的气度,令这位同样也很年轻的副将也感折服。
此时,刚刚有所松懈的秦军再次遭到痛击。赵军的生力军如同一柄锐利的短剑,一下子就撕开了秦军正面的防线,直逼中军主帅。秦军的前军仍在奋力抵抗着,但由于赵军的攻击点异常集中,而秦军庞大的兵力则暴露出运转不够灵活的弱点,再加上久战饥疲,渐有抵敌不住之势。眼见一支赵国骑兵已经摆脱重重纠缠,冲近中军。无数的秦军将士见状不顾一切地上前阻挡,秦歌只看得热血沸腾,大喝一声:“跟我来!”不顾副将的拦阻,跳上最近的一乘战车,带领一队亲军精锐径向敌军迎去。
战车在飞奔,车角的战旗迎着风飒飒飞扬。
一个御者驾着战车向前猛冲,年轻的秦歌立于战车之上,以盾护胸,上下左右挥舞着那柄特制的镔铁长剑——秦王剑,勇不可挡。所到之处,敌兵如伐木般倒下。血影剑光中年轻人虎目圆睁,高呼酣战,任凭风在身边呼啸,乱发在空中飘扬。亲军见主将如此,更是人人奋勇争先,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一阵舍命冲杀,竟然扼制住了正面赵军的攻势。秦歌心中一阵狂喜,这柄瞒着秦王私下里从铸剑工匠手中夺来、镔铁铸就而锋利无比的秦王剑使用起来真是得心应手,所向披靡,已助自己立下无数战功,最近又从右庶长曜升到了左庶长。
突然,赵军又有两队骑兵突破了防线,一左一右夹击过来,刹那间,战马已到眼前。年轻的秦歌毫不惊慌,剑交左手,右手抓起一支长矛,奋起神威向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敌人猛刺过去,马上士兵惨叫一声,巨大的冲力使他被矛穿透甲胃,倒撞下马。其余蜂拥而至的敌兵见这年轻将军如此神勇,一时不敢上前接战,却不断催马冲向战车,企图拦阻战车前进。秦歌见状,大喝一声,攀上了车栅,居高临下用长矛和利剑攒刺战马,战马负痛,不敢近前。正在此时,一名敌将拍马舞刀从正面冲杀过来,接连砍倒数名亲军。秦歌大怒,指挥战车猛冲过去,敌将不知厉害,举刀直取秦歌,秦歌厉喝一声,右手加劲奋力挡开敌刀,左手剑猛挥而下,转瞬间,敌将的首级应声落地。战车继续向前飞奔。
另一名领兵敌将故作惊惶抹马便逃,暗地里摘弓播箭,眼见战车逼近,回身便是一箭,相距甚近,利箭带着尖啸声直奔秦歌咽喉而去。千钧一发之际,御者猛地站起身,用他高大的身形挡住了秦歌。利箭着着实实地钉人他的胸口,御者却如铁人般浑不知痛,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大声喘着气,仍旧紧握疆绳,驱车向前狂追。那名敌将终于倒在秦王剑下。
秦军毕竟人多势重,全军上下奋勇作战,终于在天亮前击退了赵军,但战场上超过两万的遗尸中秦军却占了七成以上。谈谈的血腥味浮动在空气中,放眼望去一片凄凉景象。
中军旗下,浑身浴血的御者半倚着同样血人儿似的秦歌,静静地躺在地上,秦歌伸手想要拔出插在他胸口上的利箭,却被御者伸手拦住,声音断续地说道:“能为秦将军负伤,是是我最大的光荣。但是,将军,请您千万记住万一被被伤了胸口,千万千万不要轻易把兵器拔出来一旦拔出后,命也就也就保不住了”
御者一边说着,一边痛苦地呻吟,但声音越来越微弱。
“你是一名勇士。我不会忘记,不会忘记你的。”
秦歌虎目含泪,悲声说道。
御者的络腮胡子抖动了一下“将军”
秦歌点头相应,将御者紧紧抱在怀中。
御者带着满足而自豪的微笑,在秦歌的怀抱中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良久,秦歌才将御者渐已变凉的尸骸轻轻放在地上。回顾副将:“副将军,你可终于懂得了什么是战争吗?”言罢,秦歌拔起了插在脚边的秦王剑,转身跨上侍从牵来的战马。
二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放眼望去,秦国的骑兵和兵车铺天盖地般疾驰而来。杀红了眼的兵士高声呼喝着,摧毁着一切可以摧毁的东西。远处烽火连天
火光中,血雨中,一切都变得疯狂,一切都已不再真实。惟一真实的,只有——死亡
赵都邯郸,正展开着一场一边倒的较量。
邯郸城上,赵国最后的数万名将士明知无望,却仍在拼死搏斗,进行着最后的抵抗。箭雨中,守城的赵军已无力阻击秦军的攻城部队。城墙边架起了无数的云梯,训练有索的秦军顺着梯子源源不断地爬上了城头。
赵军早已是箭尽粮绝,连所有可以用上的砖石瓦块都已抛掷殆尽,毫无希望的战斗空前惨烈。一场肉搏之后,赵军仅剩的守城部队已基本上丧失了反击的力量。城头上尸骸遍布,惨不忍睹,城池即将陷落,赵国就要灭亡了。
秦军拖了巨大的投石机,数十名兵士同时砍断绳索。大块的石头划着一道道孤线向城门飞去,门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闷响,摇摇欲坠。石块一次一次地飞过来,终于,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城门倒了下去,腾空而起的烟尘中,秦军骑兵大队踏着门扇如潮水一般涌了进去。
邯郸沦陷了。
得胜的凯歌在秦军之中奏响。
赵国彻底灭亡了。
秦军已突人赵国城池。骑兵如风一般掠人城中,已经变得疯狂的士兵们见人就杀,早已无暇去分辨究竟是敌方的士兵还是老百姓。他们把手中的火把投向有孩子哭泣的茅屋,策马追杀每一个移动的东西。一切都被践踏,一切都在士崩瓦解,到处是悲喊,是呻吟,毁灭已无法阻止。整个城池已陷人万劫不复的地狱。全城的人似乎都已战死。
夕阳笼罩着邯郸城,一切已成废墟,晚风吹过,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昧。胜利的秦军行进在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战场上。
一匹白马停了下来。马上的人衣衫华贵,眉宇之间英气逼人,正是秦歌。
“怎么了,秦将军?”一旁跟随的侍卫也忙勒住了坐骑。
秦歌摇摇头:“没什么。”说着,翻身下马信步走到高处,俯视四围。城里的火光尚未熄灭,黑黑的浓烟直吐向斜阳,地平线上黑漆漆的一片,不知是烟雾还是暮霭。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目力所及,人、马的尸体以及翻倒破碎的战车随处可见。赵国的旗帜歪倒于路旁,在风中哗啦啦地作晌,地面上到处是暗红色已凝结的血迹。暮色笼罩下,整个邯郸城里死一般的寂静。
秦歌不禁为眼前悲壮的景象所震撼,呆呆地立在那里,久久不动,脸上丝毫也没有显现出胜利的喜悦,相反地,却带着一种帐然若失的神情。
浮现在薄雾之中的邯郸城显得凄惨清冷,只有烟在微风中摇摆着轻轻上扬。
三
夜幕降临。
只见漫山遍野都是黑盔黑甲的秦军,如乌云般压覆着远山近丘。靠西面竖着一面缀斗大的“秦”字的军旗,三军已扎成铜墙铁壁般的阵势,军容整肃。
一阵号角忽从远处传来,秦军阵内,士兵们燃起松明,灯火辉耀半空。一匹马疾驰而至,马上人高举令牌,士兵们忙闪出一条通路,使者策马奔向军帐。军帐中,秦歌正在阅读战报,不久,使者进帐,呈上一个绢囊。秦歌打开一看,又惊又喜,里面正是自己自幼不离身的护身符,一片小巧而晶莹碧透的碾玉观音,在楚国分别时赠给姬之物。“啊,我的姬!你还活着?太好了!”
收起护身符,秦歌又展开使者递上的信件仔细观看,一丝微笑爬上了嘴角。
打发走了使者,秦歌欣喜若狂,信步踱出帐外,仰视苍弯。
皓月当空,秦歌的心情清澈如水。
山野出奇的寂静。
秦歌兴奋异常,辗转难眠,便悄悄起身,骑上心爱的白马,独骑出了营门。顺着山势信马而行,不觉进人一片松林。战火暂时还没有烧到这里,四野里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和空气的清香,丝毫也嗅不出战争的气息。不知走了多远,白马突然停了下来。
不远处一座织就的简易帐篷前似乎立着一个人影,秦歌轻抚爱马的鬃毛,大白马似乎完全领会了主人的意思,静静地站着,不发出丝毫声息。秦歌缓缓地反手拔出那柄秦王剑,轻抬腿,甩蹬离鞍下了坐骑,借着夜色和松林的掩护,蹑足向前摸去。月色朦胧,现在可以清晰地看出不远处的帐篷前站着一个人。
人影一动不动,仿佛正仰视着月光沉思着什么。
秦歌慢慢靠近,藏身偷窥。
“姬!”秦王惊叫一声,那人影闻声转过身来,可不正是姬。
秦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忙走出阴影,与姬面对面站着。依然是风姿卓约,楚楚动人的她却不知为什么脸上蒙着一条洁白的纱巾。
姬也认出了秦歌,先是一楞,而后惊呼了一声“秦歌!”跑过来抱住秦歌,就像找到了最后的依靠,紧紧地抱着,久久不肯松手。秦歌只觉得热血沸腾,也忘情地拥着姬。
时光流逝,激情未熄。
秦歌盯着怀中姬的脸,那忧郁而憔悴的眼框上挂着泪珠,犹如带雨的梨花。
良久,秦歌爱怜地说道:
“你去了哪里?让我找得好苦啊!现在你和你的帐篷却出现在这里?我给你的护身符你还一直保存着。”
说着,便伸手欲除去蒙在姬脸上的纱巾。
姬忙用手挡开,正色道:
“不要!”
“这是为何?”
秦歌万分诧异。
姬仿佛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猛地离开秦歌的胸膛,盯着他,眼中满是惊恐,喃喃地说道:
“秦歌”神情凄黯,语声哽咽。
秦歌沉默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姬目光闪烁,急急说道:
“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我已为你备下了水酒”
终于,秦歌说道:“好吧。”
姬双目一亮,脸上焕发出神采,深情地投入秦歌怀中。
秦歌紧抱住她,耳语道:“姬,请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相拥着走进了帐篷。
昏暗的烛光下,只见帐篷里仅有几块天然立于此的乱石,小的权做座凳,而一块稍大点的已被用来当桌子,上面搁着一个酒坛,旁边的两只大碗已注满了清酒。
秦歌被姬让至右侧坐下,自己做到了左边。
姬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这碗酒:“秦歌,我们干了这碗久别重逢的酒吧!”
“好!”秦歌亦举起了摆在自己跟前的酒碗,与姬端着的碗轻轻一碰,便仰首一饮而尽。接着姬也喝光了自己碗中的酒。
两人相对,良久无语。
突然,秦歌感到头一阵晕眩,只觉得面前姬的身影渐渐地模糊不清,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四
秦歌慢慢苏醒过来,只觉全身酸软无力。睁开眼睛四处打量“天哪!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像座监牢?”
这里岂非像座监牢,它简直就是,而且是燕国的牢房。
燕国的监狱是半地下式的,通往牢房的是一条又窄又低的过道,就像是通向坟墓的人口,稍不留神,就会碰到头。
秦歌吃力地迈着步子,脚上粗大的铁链发出闷钝的声响,几缕斑驳的光线在墙壁上摇曳。
穿过通道。是一段台阶。上得台阶,眼前是一间低矮但极为宽阔的房间,房内的泥床和墙壁都已是破旧不堪。
墙角处立着一排陈旧的刑具,结构并不复杂,却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屋子的中央摆着一张小小的书案,案后坐着一个体态尚算优雅的男人,身量不高,蓄着一缕小山羊胡,身上的绿官服却俗不可耐。此人便是狱吏。
狱吏并不抬头,只是例行公事地打着官腔:“你是杀人的凶犯?”
“”并没有人应声。
“大胆,本官向你问话,你竟敢不回话!”狱吏大怒,抬起头来。
秦歌这才缓缓地回答:“谁在陷害于我?”
狱吏嘿嘿冷笑:“所有的犯人都想为自己开脱。你是说你没杀人吗?”
“杀人的是我手中的剑,不是我。”
狱吏猛拍了一下桌案:“你休想抵赖!送到我这牢里来的都是死囚,还不赶紧认罪,莫非要等本官用刑不成?”
秦歌眼中精光一闪,很快又恢复了漠然,一言不发地低下头,狱吏站起身,双手背在后面,踱到秦歌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来人呀,把他的头枷给卸了。”
头枷去掉之后,狱吏的拳头已经重重地落在他的鼻子上。秦歌踉跄着撞在墙上。
“站起来!”狱吏大吼着。
秦歌慢慢直起身,血从鼻子里倘了出来。
又是一记重拳上来。秦歌再次猛撞到墙上,跌倒在地。
狱吏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看你还嘴硬?来人呀,再打五十大板,换上重枷,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死囚!”
不待秦歌挣扎着坐起。差人们一拥上前,拖着两腿将他拉进旁边的小屋子。狱吏揉了揉手,重又踱回桌案旁坐定,端起茶来。隔壁传来棍棒打在身体上的沉闷声响,但却听不见犯人的挣扎和呻吟。
天已经亮了。
犯人还倒在牢房里,昏睡不醒。唇边和鼻下凝固着片片血迹,头发披散下来,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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