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梦想的破灭

    2006年底，我负责组织公司一套300集英语教学电视片在南京的拍摄工作，澳大利亚总部过来协助拍摄的老外同事中有个名叫simon的，临回国时把他刚看完的一本英文原版小说dropcity扔给了我，建议我有空时不妨读读这本入围2003年美国国家图书奖决选名单的畅销小说。作为回报，我也赠送了一本载有我文章的南京作家给他，不过他不懂中文，只能算是留做纪念了。

    dropcity中译名：“陷落之城”作者：t。c。博伊尔，畅销小说作家，美国笔会/福克纳小说奖的获得者，在美国享有“坏作家”的名头。t。c。博伊尔毕业于美国依阿华大学作家系，得过19世纪英国文学博士学位，曾出版过六本短篇小说集。陷落之城是他的第九部长篇，风格与以往大异，充满了喜剧色彩。小说讲述了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期开始流行的嬉皮风潮中，诺姆？森德与一个弥漫着反主流文化色彩的加州社区的一群嬉皮士，为了追求和平、自由相爱和简朴生活的桃源仙境乌托邦，竟集体移民到阿拉斯加的荒原冻土。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未及深冬，他们的雄心壮志和纯洁梦想便被冻掉了。人性、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人对大自然的破坏，这些都是陷落之城探讨的主题。

    实质上，乌托邦社会通常是一种被粉碎的梦想。当我们想到一个完美社会的时候，它完全不同于我们的现实社会，通常包括比较少的工作、较多的财富、比较少的职责和较多的自由。乌托邦理论上写起来很容易，但事实上却难运行。t。c。博伊尔2003年完成的这部小说写的不是未来而是过去，1970年的加尼福利亚州和阿拉斯加州。t。c。博伊尔描述的并不是通常的那种乌托邦愿景，美国的一帮邋遢而宠坏了的孩子们，渴望和追溯自由，找机会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情，在那充满着性、磕药和摇滚的年代里，耗费着他们的生命。这自然要引发争执：假如是这种乌托邦愿景，现实的世界似乎不会那么令人惊讶了。t。c。博伊尔的视角集中在个性的展示上。可是，他们的人性展示为力量、美好、肮脏和卑鄙。

    “dropcity”是社区领袖诺姆？森德继承下来北加州索诺玛山谷的大片农场土地。“dropcity”的成员包括：罗尼（自称为平底锅）和他的中学同学星从东海岸一起逃出，是第一批驾车穿越大半个国家而最终来到诺姆社区的嬉皮士；两个穷凶极恶的黑人纨袴子弟；留杂色长发的男孩子们；配带鲜花鼓吹“爱情与和平”的嬉皮女孩们。他（她）们真诚、可爱，却又愤世嫉俗。星是个意志坚强、天真可爱和性格开朗的女孩。罗尼的性格与其相反，一直暗恋着星却没有勇气开口。星不久便迷恋上了刚到达社区、长发之下掩饰着其坚忍不拔意志的迈克。当社区成员开始膨胀的时候，土地本身出了状况。污水变成需要努力工作解决的一个问题，而且辛苦的工作并不是乌托邦的“dropcity”居民愿景的一部份。当形势恶化起来的时候，人们想到比较容易解决的办法是移民去北方遥远的阿拉斯加州，再创他们的乌托邦，而不是拯救农场和社区受到的破坏。

    阿拉斯加州的波因敦是美国文明社会最后一片忧伤的土地。波因敦的居民和那些远离家乡的人们，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努力的劳动着。阿拉斯加的本地人塞斯？哈德和他的妻子帕梅拉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中已经创立了自己大片的天空。他们结交朋友和敌人，而“dropcity”社团的到达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朋友和敌人。当“dropcity”社团大客车的车轮滚进了波因敦，文明社会的居民和当地土著的悲剧性冲突随之而来。在构筑乌托邦社会的同时“dropcity”的居民也发现必须有自身巨大的改变才能适应极地的气候。但不久便知他们一如既往、懒散的生活方式是不为极地大自然环境所包容的。终于，在冬天来临之际，他们的乌托邦梦想被冻结在阿拉斯加的荒原之上。

    美国一年一度的全国图书奖是最具影响力的文学奖项，是我们了解美国文学和文化的最新动态的重要窗口。2003年全国图书奖参评的作家史无前例地达到1030人，他们的作品风格迥异，惟一的共同点是其“令人惊异的文学品质”这一现象本身即是对全国图书奖宗旨的彰显。有一些特点值得关注。一、注重作品的人道主义精神和伦理道德意识。小说评审委员会主席安东尼娅？纳尔逊强调小说应该关注小人物，青少年文学评审委员会主席苏珊？巴托莱蒂认为文学应该能“点燃我们内心的真理、激情与希望之火”美国文学比以往更注重作品的内涵。二、现实主义题材和创作手法占主流。二十部入围作品几乎都有真实具体的时代和地域背景：俄罗斯的古拉格前苏联劳改集中营、20世纪50年代革命前的古巴、1893年的芝加哥世界博览会、索诺玛山谷的嬉皮士社区、科德角半岛、1793年黄热病蔓延的费城和发生交通堵塞的洛杉矶等等。作为对1950、1960年代盛行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文艺思潮的一种“反叛”“人道主义、道德主义以及伴随它们而来的现实主义”的回归在美国文坛早已不是新鲜事，看来还将持续相当长的时间。三、新老面孔平分秋色。入围的二十名作家中，九名曾经获过全国图书奖提名。四、入围的小说有一个共同点：对一个特定的时空进行艺术的想像和再现，关注受环境、社会和自我掌控的个人。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说“我们曾一直挑战如何抓住小说最难处理的情节发展，为此，博伊尔是美国最有魅力的作家之一。”陷落之城是一本崇尚自由、追寻理想、体现真诚的小说。在这本虚构的小说中，讽刺和真诚相混合，复杂的情节在很自然的过程中发展，如同电影画面一一掠过。博伊尔可算是美国最有才华的新一代移名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