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辽还要再说,燕清忙打断道:“清此次前来,却是有一事想问文远。”
张辽爽快道:“先生请问,辽定知无不答。”
燕清轻咳一声,淡定道:“文远府上,可曾遇清所派之人索取酒酿?”
“先生何做此问?”张辽诧异道:“据辽所知,并无此事。”
不等燕清稍稍放心,张辽就通过‘酒’这一字想起了另一茬,随口笑道:“倒是伏义在临行前向辽要过几回。他不是从不饮酒的么?也不知何时改了性?”
“……”
燕清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就知道郭嘉那可恶的酒鬼不会只找一个人要酒喝。
有道郭嘉批命奇准,对人的性格把握一道可谓出神入化,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虚传。
知张辽虽年纪轻轻,却精明老练,圆滑而有谋略,又数次随燕清出行,对燕清的喜好了解定会更深。
向张辽要酒,穿帮的可能性极高,远不如向沉默寡言,又忠厚老实的高顺赵云要来得稳妥。
只是燕清还没来得及回府找郭嘉来个秋后算账,途中就被贾诩给截住了。
“重光来得正好,”贾诩叹道:“又有天子急诏。”
第52章天子急诏
董卓死后,因燕清处心积虑地拐了毒士贾诩,又提前安排高顺去杀了李傕四将,余党要么被一并肃清,要么罪轻蒙赦。
没了出毒计的智囊,也没了兵力强盛的李傕四人领头,单凭张济那孤立无援的一军,又怎掀得起什么风浪?
他瞧着大势已去,赶紧解散了部队,只带着最死忠于他的一小撮人,马不停蹄地逃回家乡武威,开始了低调躲藏的日子。
可叫一个当惯了横行霸道的土匪的人,学会就此洗心革面,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无疑是天方夜谭。
跟着董卓东征北讨的那些时日,一个“恶贯满盈”的评价,张济绝对当之无愧:要知道陈留、颍川等地之所以会满目疮痍,就与他前年击破朱儁后,放任部下肆意烧杀劫掠有莫大干系。
惶惶不安地过了小半年,张济先是得知了那让人闻风丧胆的第一猛将吕奉先,根本没有留在长安保护圣驾的意思,而是自请去离得老远的豫州述职了,万分滋润地当起了一州刺史。
除了日渐老迈的老将军皇甫嵩外,长安可堪大用的武将屈指可数,反观不事生产、能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唇枪舌剑的文官倒有一大堆,况且经董卓的祸乱后,他们自己也要好好恢复元气,怎么可能腾得出充足的人手来征讨躲到西凉老家的董卓旧党?
张济一想通这些关节,心思就重新活络起来了。
他一边继续静观其变,一边与侄子张绣一起收拢旧部,没等多久,就等来了似是吉兆的信号——马韩二军联合去长安近郊滋扰住民,朝廷果然软弱无力,不但没组织起兵势驱赶,反派出文官来宣布了给马韩二人的册封,譬如马腾一下就从小小的偏将军,摇身一变,成了威武响亮的征西将军了!
看马腾和韩遂二人欢欢喜喜地丰收而归,张济既是咋舌,又忍不住怦然心动。
要知道马腾之前为朝廷出生入死,奋力平息狄道人王国以及氐、羌民的叛乱,得到的封赏也不过尔尔,堪称吝啬。如今寸功未立,不过是派了一些人马去劫掠平民,借此吓唬了下朝中百官,竟获此奇效,只是张济虽有着狼子野心,也有点手段,在董卓帐下效力时,却不过是一头旁人眼中的寻常走狗罢了,既不似牛辅做了其女婿而深得信任,又不如首谋李儒深获仰仗,更没法跟凭个人天下无双的武勇后来居上,一路扶摇直上的吕布晋升神速,春风得意相比。
存在感极为有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
就他那点乏善可陈的武力和统率本领,完全没被目空一切的吕布放在眼里,即使是熟读三国这段历史的燕清,论起对张济印象最深的地方,也只有他那貌若天仙的夫人邹氏。
史上在宛城,她迷得曹操七晕八素,乐不思归,结果惹怒了她的侄子张绣,后者听了贾诩的计策,将耽于温柔乡的曹操打得落荒而逃,不仅成了鲜有的大败,连心爱的长子曹昂和贴身保镖典韦的命,都为保护他而丢这了。
且说张济审视自身,觉得虽远不如马韩二党势大,这些日子里却也聚了一千旧部,皆是游骑散勇。
不说朝廷被董卓的暴行给吓怕了,基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宁人的做派,凭他的人马,就算没法跟皇甫嵩的四千精兵抗衡,若只是劫掠百姓,不但绰绰有余,四散逃开也极为方便。
于是刚派送了俩军事重职出去的小皇帝刘协和王允等百官,满心以为喂饱了那两头凶狠的豺狼,就能安然无恙地过完这个冬了,不想此无异于软弱妥协的举动却启发了更多蠢蠢欲动的野狗,纷涌过来,眼冒绿光地撕咬几口。
刘协一是自知年幼无知,二是长年累月的傀儡生涯,叫他缺乏只效忠于自己的势力,只好假作心甘情愿地听信王允等握权自重的老臣谏言。
然而,就算是刘协再缺乏政治经验,见王允之计虽暂驱退了虎视眈眈的马韩二势,却连张济这种贼名未洗的小角色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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