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义阳、三江口,即可看一出遗眷不战而降、将州相献、为保平安的好戏。”
吕布不解道:“怎会是刘琮继位?”
刘表长子可是刘琦。
又迅速反应过来:“他要在立嗣上,跟袁绍犯同样的错?”
燕清想了想史书所写,回道:“废长立幼,虽非刘表本意,却也称得上殊途同归罢。刘琦相貌类他,原十分喜爱,后却因他纳了后妻蔡氏,对其深深宠爱,已到了爱屋及乌、不愿苛责其弟蔡瑁于军中所铸大错的地步。”
“蔡氏一族得已掌权,蔡氏却至今无子,是以拉拢娶其侄的刘琮,使刘琦受到诽誉,遭父远弃。此时要是刘表身上出了意外,把持里外的蔡氏,自会借机扶持刘琮继位了。”
在史上紧接着发生的就是她畏惧进到襄阳的曹操兵强势大,举州寻降。
最为讽刺的,则是送上这么一份大礼的她最终也未能保住性命,与刘琮一起被曹操所派的于禁给灭口了。
燕清对这为求自保,就能好不手软地大好江山拱手相让,反丢了小命,被嘲笑无知妇人的蔡氏没什么恶感。要是她似那般识趣,留她一命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要想以此为筹码,就想效仿张燕那般,继续担任辖地刺史,就是痴心妄想了,燕清原要陷入沉思,却不知不觉地,就在这流淌着脉脉温情的温暖室中,按捺不住疲惫地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已是让吕布帮着换了寝服,规规矩矩地独自睡在榻上。外头大亮,吕布显是一早就出门去了。
案桌上由镇纸压着几张皱巴巴的白纸,背面朝上,隐约看得到底下的黑墨笔迹。
燕清取了过来,展开一看,果然就是马忠寄来的那些信了。
马忠歉然而羞惭地表示,因刘备与刘表继妻蔡氏交恶,后者欲加害于刘,数次险些得逞,使得武艺高强的关张二人心中恨极之余,亦提高警惕,深居简出不说,与兄长形影不离,每逢出门,定当仔细排查。
被手段差劲的蔡夫人这横插一下,让两位粗枝大叶的大老爷们被激发了对兄长的淳淳回护之心,把刘备保护得密不透风,反倒累得在暗中见机行事的马忠,压根寻不得缝隙下手了。
杀不到刘备也无妨,将目标转为刘表罢。
燕清觉得,这更像是送上门来的机会,甚至连将刘备刻意赶走、好确保计划顺遂都不必了——只要刘表是在刘备尚在荆州,就遇刺身亡,大权自然转移到蔡氏一族手里,定会将保护不力、甚至图谋不轨的污水泼到被她视作眼中钉的刘备身上。
如此一来,除非刘备不要命了,否则就得即刻离开。
而取得胜果的蔡氏也不可能高兴太久,等吕布所领大军临城,就能将他们胆子都给吓破。
不过近来他们为科举考试忙得厉害,叫马忠耐心候上几月,反而比较合适。
燕清洋洋洒洒地将给马忠的新指示写下,严实封好,目光一不注意就又飘到那几封不知为何被吕布弄得皱巴巴的信纸上。
思及吕布之前语调里带上的不自在,燕清心念一动,禁不住又拿起来,很是探究观察一番。
因纸张极薄,要不妥当压着,被弄皱成这样,倒不罕见。燕清并不把总体的皱痕放在心上,重点琢磨那零散分布的几处重皱上了。
这痕迹,倒有些像是被湿湿的水点打湿过,又随便扯开晾干。
里头的信纸姑且如此,外头的信封就更不用说,肯定湿得更厉害。
可书房乃府中要地,看守森严,外人绝对不得入,哪怕是负责打扫的婢女,也得有几位侍卫的坚实下,才被允许进去。
要是铸下此等大错,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可能有人胆敢瞒下的。
而吕布多是在卧房看书、或与他议事,鲜少往那里去,他自己更没有不小心将水淌得到处都是的恶习。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着实蹊跷,燕清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经意地将纸张凑到鼻间轻嗅一下,结果就瞬间明白过来了。
他脸色一沉,将它们毫不迟疑地丢进了炭盆里头,毁尸灭迹。
这么说来,那回吕布一个心血来潮,他也一时意志薄弱,没能耐住对方软磨硬泡,被那大流氓压在书桌上一顿胡作非为的时候……
垫在身下的除了一些没用过的白纸,似乎的确还有几封没打开的信件。
第168章奉孝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