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身是女子,却乔装入宫做你的驸马,这欺君之罪是该死!”年宛娘冷冷一笑,突然扬声道,“来人,厚葬爹爹!整顿皇城内外,我要——奉新帝登基!”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殷宁,“大陵的新女皇!”
“慢!”殷宁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本宫今日已奉世子殷寒登基为新帝,还请年将军莫要陷本宫于不义之地!”
“新帝?”年宛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战战兢兢的小皇帝,又看向了殷宁,“既然是你选的路,我自然听令而行,只是小皇帝年岁还小,阿宁,你做个监国公主也在情理之中吧?”
“……”
“阿宁你放心,我麾下有数十万兵马,从今往后,谁要是不听你的话,我马上就踏平他的府邸!”年宛娘冷冽地说完,挑眉看向了小皇帝,“陛下,你也一样。”
为何今日的年宛娘身上有年太尉权臣的影子?
殷宁心头一凉,仿佛看见了十年后再度上演的悲剧,她不禁一阵冷战,牵住了殷影的手,“皇姐,我累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殷影岂会不明白殷宁的感受?
“慢!”年宛娘突然拦住了殷宁与殷影,“如今大车敌兵已入我大陵,阿宁,你不准备命我做点什么?”
殷宁倦然看着她,“为将者,见家国蒙难,自该挺身而出,还用本宫下令么?”
“阿宁,我若为你与大车一战高下,大胜归来之日,你准备赏我点什么?”年宛娘问向了殷宁,目光有些放肆。
殷宁倒吸了一口气,“年将军想要本宫赏你什么?”
年宛娘正色道:“阿宁,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殷宁心头一凉,“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么?”
“我麾下数十万兵马,天下人哪个敢笑我一声?”年宛娘按剑说完,冷冷看着小皇帝,“陛下,你说是不是?”
“是……是……”小皇帝害怕地往太监身后缩了缩。
殷宁倒吸了一口气,道:“宛娘,既然是你想要的,你大胜归来那一日,本宫许你!”
年宛娘激动地点头一笑,“陛下可是听见了的!监国公主说的话,当如圣旨,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殷宁应了她一声,朝着小皇帝招了招手,“陛下,这里留给其他人整理修复,你先跟姑姑走,我们先回寝宫休息休息。”
“嗯。”小皇帝害怕地跑向了殷宁,一手牵住殷宁,一手牵住殷影,“姑姑,你们带寒儿走,寒儿会听话的,一定会听话的。”
“好。”殷影心疼地应了一声,牵着小皇帝殷寒走出了大殿。
这一日,是大陵皇室的灾难日,也是大陵朝局震荡的黑暗日,所幸,仗着年宛娘的麾下兵马,这场皇权更迭终于还是平静落幕了。
第二日,大陵新帝登基,改元太和。
为了安抚年宛娘,小皇帝还是厚葬了年太尉与年太后,忍着恨意按规制把殷长安葬入了皇陵,追封了已故亡父光王皇帝号,予以厚葬。
唯一没有得到厚葬的,便是当殿弑君的女驸马顾清棠,被监国公主鞭尸之后,又悬挂在皇城城头,以儆效尤。
对于住在京师行馆中的夜娜来说,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按兵不动,等来的竟是一道大陵新帝的圣旨——诏大车国师夜娜入宫面见监国公主。
夜娜如今身在大陵京师,大车与大陵又正在交战,这个时候宣她入宫,定没有什么好事。
她踏入巍峨的皇城,一路跟着小太监走入后宫,一路来到御花园中。
“小夕,你们都退下吧。”
一袭素衣在身,殷宁突然抬手屏退了众人,亲手斟了一杯酒,敬向了夜娜,“国师大人,别来无恙。”
夜娜接过了酒杯,迟疑地看了看酒杯中的酒,“公主这是?”
“大车与我大陵正在交战,你留在京师,处境只会越来越糟。”殷宁淡淡说完,目光忽地变得柔和起来,“顾清棠曾经给过你一个承诺,保你安然,她如今已经做不到了,便由本宫帮她做吧。”
“顾少府……”夜娜这几日也听说不少关于顾少府是女子的传闻,却没想到小公主竟还念着这个犯下欺君之罪的女驸马。
“皇姐也厌倦这座皇城了。”殷宁的目光回到了夜娜身上,“越州行宫那边秋色正好,你便跟着皇姐一同去那边安然度日吧。”
“我……可以?”
“今日留下大车国师的命,从今往后,这个世间就不再有大车国师了。”
“我……”
“喝了它!”
夜娜低头再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突然苦笑一声,仰头便将这杯酒喝了下去,趁着酒劲尚未吞没她的意识,夜娜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不论顾少府究竟是男是女,你遇到她,终是你的幸事,而她遇到你,或许是她的灾难了。”
“你可是觉得本宫的处置太狠了些?”殷宁淡淡一问。
夜娜只觉得眼前一片眩然,她只来得及道一句,“若是……一切可以重来……小公主……本国师……定与你……争她……”
她终于还是昏眩倒地。
殷宁挑眉一瞪夜娜,“本宫,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太和元年,秋,监国公主殷宁鸩杀大车国师于御花园中,天下大惊,认为小公主殷宁也是个狠角色,只怕新登基的小皇帝迟早也要遭她的毒手。
同年,长公主殷影远离京师皇城,带着三百宫人移居越州行宫,终生没有回过京师。
大陵与大车这场战事绵延了一年有余,太和二年,春,大车老汗王暴薨,三王子为了争夺汗位,于是停止了与大陵的战争。
年宛娘趁势追击,将大车敌兵驱逐出境,捷报传来之时,殷宁刚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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