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两肋插刀讲江湖道义的真君子。”梁之儒抬手摸了摸面上的半边面具有些苦涩的笑道:“你这是为了拿回你顾府的东西,而奉承我。”顾笙眼眸清亮坦然的看着梁之儒道:“晚辈并未故意奉承,晚辈说的是实话。”
“罢了,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也已不在乎了。至于你顾府的东西,你若想拿走,就拿去吧。我累了,不想在理这世上的纷争了。”梁之儒眼神有些呆滞的望着门外,口中的话却让厅中的几人都惊呆了,就连一向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顾笙,眼中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轻松。
梁之儒突然轻笑着伸手慢慢取下了脸上的那半边面具,那一直隐藏在面具下的左脸终于露在了阳光下。竟是如同被剜去所有血肉一般,梁之儒的左脸是森森白骨,俊逸不凡的右脸,和那如同死尸般恐怖的左脸,就这么怪异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梁之儒将手中的面具丢在一边,仰头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那双眸子中的红色慢慢淡去。他轻笑着,有阳光透过天窗洒在他身上,那一瞬间,他仿若一个衣裳飞扬的少年:“就是这般简单,东西你拿回去吧。”
67.丧命?
在场的人还在震惊于梁之儒那诡异可怖的面容,顾笙却是稳了心神有些惊异的反问道:“前辈此言当真。”梁之儒嘴角含笑的点头:“自然当真。”
还未等顾笙继续追问,那个一直阴测测的老头站在门口突然开口:“大当家的这是喝醉了,说的梦话吧。”梁之儒看也没有看那老头一眼,低声似答非答的道:“昨夜我倒的确做了个梦,梦里头的人告诉我,不要执着于无结果之事,要放下已过去之事。”老头眯了眼,阴暗的眸子里有几分威胁的意味:“梁之儒,别在这里发疯,你就想撂挑子了,你可别忘了,你要的东西还在殿下手中。”顾笙偏了头望着那老头,看来梁之儒果然有把柄在宁王手中,或是他想要的东西在宁王手中。
“不要了,回去告诉宁王小儿,那玩意老子不要了,让他自己好好留着等哪日他自己吃吧。”梁之儒不屑的嗤了一声,仰头笑着道,言语间竟满满的洒脱自然之意。顾笙与秦羽衣闻言,相互望了一眼,眼中皆是有几分喜色,看来这梁之儒的意思是要与那宁王决裂。
那老头显然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梁之儒真的会这般决绝的开口。有几分怒意爬上那丑陋苍老的脸庞,老头似乎正压着脾气,想要试着再劝梁之儒:“你若是怕宁王殿下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兑现,你尽管放心,殿下答应的事…”话还未说完,梁之儒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俗事,我已不在乎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屈服于那宁王小儿。”
老头大吼一声:“给我把她们围起来。”话音落了,门口就涌进了许多大汉,皆是拿着刀奸笑着望着顾笙一行人。老头慢慢踱步到梁之儒身前,那双阴冷的眸子如同饿极了的秃鹫,冰冷而邪恶:“你既已决定不要殿下手中的解药自寻死路,那可是要帮顾家人的意思。”梁之儒从大王椅上站起了身,不知在椅子哪里扭了一下,那大王椅的后面正堂的那堵墙上,轰隆隆的裂开了一道暗门。老头眼睛一瞪,咬牙切齿的望着梁之儒,却又并未有出手的意思。
梁之儒负手立着,望着那老头眸子里一片戏谑不屑:“秃鹰,你主子的事我不管,顾家的事我也不管,至于我是生是死,于你们更是无关。”说完便招呼着莫堂华昂首往外走去,堵在路中间的大汉们,见到梁之儒走来,一个个的往边上让了让,让出一条路来。那名为秃鹰的老头倒是没再说话,只是一双阴冷的眸子如同附骨之蛆一样,死死的盯着梁之儒的背影。
莫堂华亦步亦趋的跟在梁之儒身后,路过顾笙几人身边时,却停了脚步,突然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顾笙。莫堂华眼神有些复杂的往后院的方向望了望,咬牙道:“这是沐裳的解药,你们顾府的东西都在那暗门之中。”顾笙握着手中的瓷瓶,微倾着身子道谢:“多谢莫先生。”莫堂华点点头,低声急急的道了句:“告诉沐裳,替我同她说句对不起,要好好对她。”说完,抬腿小跑着跟上了梁之儒。顾笙倒是有些楞了楞,他说的她究竟是何人。
梁之儒与莫堂华的身影慢慢的模糊变远,所有人的目光都收了回来,落在了那道打开的暗门上。“哼。”秃鹰冷哼一声,佝偻的身子站在暗门之前,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顾家小姐,你以为梁之儒走了,你就能取回账本了吗。老夫告诉你,就算没有梁之儒那废物,光凭老夫一人,你们也一样连看都看不到这里头的东西。”
最先听不下去的却是那双胞胎的弟弟小罗,他嘴角一瞥很是不屑的道:“大言不惭。”老头嘿嘿一笑,阴冷的目光落在了小罗身上:“年轻人,不如你先来试试。试试能不能将老夫杀了,进这暗门里去。”顾笙在一旁皱着眉头望着这老头,凭这老头敢在梁之儒面前大言不惭,且让她看不出功力的这两点来看,这老头的功力可能与梁之儒在伯仲之间。
就算她们四人一起上,可能也讨不到甜头。不过那账本既然已经在眼前了,若是错过了,怕是就真的以后也抢不回来了。眼眸一沉,顾笙袖中的剑贴着手臂慢慢的往下滑,她偏头看着一旁的秦羽衣,两人微微一点头,默契的几乎同时出手。袭向一旁围着的那些大汉,大罗小罗也马上反应过来,扑进了战局中。
顾笙几人功力皆是上乘,对付这些看上去魁梧却只有蛮力的大汉,却很是轻松,只过了那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将厅中的大汉屠了近一半。而那站在暗门边的秃鹰,仍是站着不动,他眼眸阴森嘴角带着冷笑的看着他的这些个手下一个个哀嚎着倒下,却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柔软而锋利的软剑慢慢的缠上了那个光头大汉的脖子上,利落的一抽手,那大汉便瞪大了眼捂着脖子上喷涌而出的血,倒在了地上一堆的尸体中。秦羽衣软剑一甩,上头的血迹被甩飞,那柄散着寒光的剑又干净如初。满头的青丝随着顾笙的动作在空中飞舞着,顾笙的剑极快的从那人的脖颈间刺入抽出,那人却似乎没有察觉一般,向前跑了两步,才倒了下去。
将厅中的贼匪全部都杀尽后,顾笙几人的目光落在了秃鹰的身上。秃鹰扫了扫地上那些血迹斑驳死不瞑目的尸体,有些兴奋的闭眼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中一片殷红杀气贪婪而兴奋的望着顾笙:“嘿嘿,来啊,让老夫也闻闻你们的血是什么味。”
没有任何商量眼色,顾笙和秦羽衣同时飞身将手中的剑刺向秃鹰。而持着两把匕首的大罗小罗也绕着厅中转了半圈,从不同的方向袭向秃鹰。
大厅中的打斗声传到了后院,闭眼坐在厅中的沐裳猛的睁开了眼,有些兴奋的转头望向了大厅的方向,笙儿来了。她收紧手中的那柄匕首,快步望那厅中走去。“沐姐姐,你去哪。”李幕白拉着突然拉住沐裳的手。沐裳回头看着她,眼眸中闪着亮光,带着几分安慰的道:“我的师妹到了,马上我就能带你出去,带你去见你的弟弟。你快去房里躲着,我没有叫你你就别出来。”李幕白咬了咬唇,有些担忧的望着沐裳:“可是你的武功还没有恢复,去了会有危险的。”
沐裳左右看了看,急急的拉着李幕白到了房间里,将李幕白塞进一个大箱子里。沐裳望着她的眼睛坚定的道:“放心,我有办法保护自己。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李幕白抓着沐裳的手慢慢送开了,她低头抱着膝盖坐在箱子李里,低声闷闷的道:“嗯,你去吧。”
沐裳盖上了箱子,出了门,握着手中的匕首往厅中走去。谁知她前脚刚刚从侧门踏进厅中,眼前就有一个人影迎面甩了过来,狠狠的摔在了她身边的一道墙上。小罗躺在地上,嘴里的鲜血不停的涌了出来,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每每刚站起来就失足摔倒。
沐裳见他伤的严重,便一边看着厅中的战局,一边按着他的肩头沉着脸色道:“莫要动,你先疗伤。”话音刚落,她就变了脸色惊呼出口:“笙儿小心。”那秃鹰果然是个高手,虽被顾笙她们三人围攻,却仍能游刃有余,两柄双刀舞的虎虎生风。更为怪异的是,顾笙三人的剑刃划到他身上,除了能划破他衣裳之外,竟丝毫没有伤及他的皮肉,而他的刀却在她们三人身上割深深浅浅的伤口。
顾笙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她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淌下,眨眼的功夫,半边衣裳都被血浸湿了。顾笙苍白着脸,趁着秦羽衣和大罗正缠着秃鹰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丢向一旁的沐裳:“师姐,接住解药。”而后不顾脖颈上的伤口,马上跳入了战局之中。
沐裳接了解药,马上打开吞下,盘腿坐在地上运功。
那秃鹰也不知练了什么邪功,一身的皮肉竟那般硬。打斗了许久,身上也就只有几道几乎看不清的小划痕。而秦羽衣和大罗身上也都受了伤,几人在秃鹰压倒性的实力面前,气力也越来越不济。
“不与你们这些小娃娃玩闹了,让老夫送你们上西天吧。”秃鹰阴森一笑,浑浊的眸子突然精光四射的望向正前方的顾笙。不顾秦羽衣和大罗的追击,一味的攻向顾笙。顾笙脚下一踏,身子往后飘去,秃鹰随之跟来,秦羽衣和大罗也赶紧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