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目光落到了大厅门前,一个白衣女子飘然从天而至,仿若嫡仙。顾笙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负手而立,洁白的衣裳上沾着几滴已经干枯了的血迹。秋水般深邃的眸子在大厅中几人身上转了几个来回,心中便已知此时是何缘故。
“笙儿,是你二哥这个畜生娘亲下的毒。他还与宁王勾结,要把顾家的所有产业送给那个黑心的王爷。”顾钦见了顾笙,满眼怒火的瞪着顾言道。顾言冷哼一声,瞥了顾笙一眼,抬手无所谓的整理着自己的衣冠。
顾笙也不看顾言一眼,走进大厅低声对顾钦道了一句:“大哥息怒,你越是愤怒,就越是让他得意。”而后就到了顾清泉面前行了礼,道了句:“爹,事情办妥了。”顾清泉疲惫的抬手拍了拍顾笙的肩道:“笙儿,辛苦你了。”“爹,那些劫走二哥账本的匪徒,是宁王的人。”顾笙道,回头看了顾言一眼,只见顾言头也不抬的轻拍着衣摆。
“又是你这个畜生勾结宁王做的好事,你还真是想把顾家逼进死路你才甘心吗。你告诉我,我顾清泉我顾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让你如此恨之入骨。”顾清泉跺脚咬牙,语气间是痛苦哽咽。“想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们吗,好,那我就告诉你们。”顾言歪头笑着望着眼前几个至亲之人,那温文儒雅的笑容中竟是带着几分残忍的快意:“我真的恨你们,你们每一个人,我恨不得你们都去死。”
82.我也曾是个好哥哥!
顾清泉不怒反笑,眸中一片悲痛,对着顾言怒斥道:“你这畜生今日就好好给我说清楚,我顾家我顾清泉究竟有何对你不住,让你如此狼子野心对着自己的至亲下死手。”顾言冷笑一声,面色冰冷:“你没有对不住我,顾家也没有对不住我。我只是为了名利,为了宁王许给我的官位,就凭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顾清泉闻言大怒,颤抖着身子就冲上前狠狠一脚踹在顾言肚子上,顾言没有躲闪,被顾清泉一脚踹倒在地。顾清泉左右看了看,不顾江采桑和李凤袂的阻拦,取了挂在墙上的一把装饰的宝剑,噌的一声拔出了鞘,遥遥指着顾言:“好,我今日就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鬼迷心窍的畜生。”
顾言半躺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是嘲讽的笑意,可眸中深处分明有几分泪意,他笑着开口:“来啊,动手杀我。你可信,今日你杀了我,明日宁王便会领兵屠尽顾府。”“那就让他屠,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在,我也要杀了你这个畜生。”顾清泉红了眸子,握在手中的利剑颤抖的险些握不住。
“清泉,言儿做错事或许只是一时糊涂,还可以再管教管教。你冷静些别太冲动…唉,凤袂,你还不快劝劝老爷。”江采桑拉着顾清泉的手臂一边规劝道,一边望着那一直垂眸低头不语的李凤袂。李凤袂抬头复杂的望了顾言一眼,语气苦涩的开口:“老爷,言儿他一时糊涂,定是被那宁王迷惑,您就息怒。若是言儿肯真心悔过,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顾清泉咬牙对着她们二人斥道:“慈母多败儿,正是因你们这般纵容,才会养出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说罢就推开她们两人,握着剑就跌跌撞撞的冲向那半跪在地上的顾言。
锋利的剑闪着寒光迅猛的刺向顾言的胸口。顾言抬眸,没有闪躲避开,目光幽深的望着那剑,眨眼间就刺到了胸口。
顾清泉眼眸空洞的望着顾言,顾笙站在一旁抓着他的手臂,而他手中的那剑抵着顾言的胸口,有几滴鲜血缓缓地顺着剑身慢慢流下,滴落在顾清泉的脚前。
“爹,手下留情,他毕竟是二哥。况且他该知道不少宁王要对付顾家的诡计,好好劝劝,或许二哥会说出实情,回头改过的。”顾笙目光沉静的看着顾清泉,慢慢的松开了抓着他的手臂。顾清泉死死的盯着顾言胸口漫开的那片血迹,颓然而迷茫的松开了剑,锋利的剑哐当一声跌落在地。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一般,顾清泉抬了抬手,半晌又徒然的放下:“笙儿说的是,要好好审他,这逆子还不知与那宁王串通了多少阴谋诡计要对付我们,那就…那就审他,好好审。”
顾言垂头望着自己的胸口,顾清泉的这一剑虽没有刺的太深,可刺的却也不算浅。胸口处洁白的衣裳上,晕开一片鲜红的血迹,冰凉的疼意缓缓散开。唇角慢慢挑起的的笑意怪异而苦涩,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低头笑道:“原来,你真的会动手杀我阿,爹。”
顾清泉蹒跚的走到他面前,苍老的脸上是难言的悲痛,他悲凉开口:“言儿,你身上穿的衣裳是你大娘亲手给你缝的,你腰上的玉笛是笙儿送你的,你的折扇是你大哥替你求来的。我教你识字养你成人,难道这些亲情情义就真的就不及名利,不及宁王随口给你许下的官位吗。我怎能信,一直以来最让我最欣慰最放心的孩子,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来。”
“哈哈…哈哈哈。”顾言闻言垂头低声笑了起来,那声音低沉疯狂,似乎其中蕴藏着巨大的痛苦。顾笙在一旁默默望着他,神情间也有几分复杂:“二哥,停手向爹认错吧。爹与我们一样,都是真的爱你,才会如此痛恨你现如今这模样。只要你真心悔过,与宁王断绝关系,我们都会原谅你,待你如往昔。”顾言抬头,满眼恨意的望着顾笙:“笙儿,你回来的那么快,不就是想问我那小大夫如今在何处吗,你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一副关心我的模样,你就不怕我将你与她的秘密说出来吗。”
“二哥,你何必如此呢,我行得正做的端,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了,我也不惧。况且,你是我的二哥,我对你的关心是真心的,并不是虚情假意。”顾笙面色平静的看着顾言,似乎丝毫不惧顾言在大庭广众下欲说出她与叶锦书的关系的威胁。
顾言见顾笙一副淡然的模样,眼底有点点红色蔓延开,咬牙狠狠道:“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幅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还有你们,你们以为是我对不起你们吗。我告诉你们,我不欠你们的,我不欠,我从来就没有欠你们。”
“二弟,你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们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亲兄弟,可就真的比不过一个宁王吗,宁王不过是利用你,他如何会真心待你。”顾钦见顾言用那仇恨的目光死死嗯盯着顾笙,终于忍不住上前挡在顾笙身前。
“够了,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真心待我。你们是如何真心待我的,用什么,用这个吗。”顾言头发散乱,神情癫狂,眼眸通红的撕开自己的衣服,指着胸前刚刚被顾清泉刺出的伤口。
转眼间,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顾言的胸口。而偌大的大厅中只能听清顾言粗重的喘息声,和痛苦的嘶吼声:“我受够了,受够了你们的虚伪。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有多痛苦,就有多恨你们,这些都是拜你们所赐,你们知道吗。”
裸露在空气中的胸口,层层叠叠的覆盖着数不清的疤痕,新伤覆着旧伤,那伤痕深而宽,边缘上还有血肉模糊的肉沫。一块巴掌大的地方,细细看去,竟就重叠着刀伤鞭痕还有烧伤,三种不同的伤痕。刚刚顾清泉刺的伤口,在那伤痕累累的胸口已找不出。
眼前的场景触目惊心,别说是顾清泉几人,就算是顾笙也已瞪大了眼睛,变了脸色。
顾清泉死死的盯着顾言胸口的伤口,踌躇的上前走了两步,却又犹豫的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言儿,这…这是谁…是谁敢如此伤你。”顾言冷哼一声,有些狼狈的收拢了衣裳,遮住伤口低头道:“以往从未发现过,此时为何又要装作一副担忧疼爱的样子。”
顾二夫人站在顾清泉身后,明明眼底带着几分担忧心疼,却看了一旁的大夫人一眼,又低头沉默了下去。
顾清泉见顾言那冷冰冰而讽刺的神情,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顾笙眼眸幽深,目光在顾言身上转了几个来回:“二哥,这该是宁王动的手吧。如此屈辱,你也肯为他效命。”
“笙儿,你可记得,我也曾是个叫过你笙儿妹妹的好哥哥。你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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