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之低声道:“那是治疗伤寒的药。”沉默一会,他又道:“只是后来,一些人发现五石散服用后能让身体变得快活,有利可图,就在名士间流行了起来……”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就好像在述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又接着道:“我从小体质弱,易染伤寒,大夫便给我开了这药。只是五石散一旦服用,就停不下来。只得越陷越深……”
莫名的,王筱突然有点同情他。她为自己之前居然误会他而感到羞愧。她怎么也没想到,毒品也能治病。这难道叫做以毒攻毒?
不管怎么样,王徽之同学是很惨的。
王筱讪讪笑了笑,也不好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于是想换个话题。毕竟安静的夜色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远方还是各种喊打喊杀,可能已经死了不少人。他们现在全身冰冷,若是再不说点什么话活跃一下脑子,说不定连脑子也要冰冷了。
莫名的想起自己的父亲,王筱这才想起,她之所以被王徽之拖累来到了匪寨,就是因为有父亲的消息。
如今和王徽之也熟悉了不少,她也没了顾忌。便问:“你之前说的,关于我父亲的消息。还有什么别的吧?”
“在燕地出现过?”王徽之靠在大石头上没有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低声反问。
“嗯。”王筱突然觉得自己也头昏脑涨了起来,因为冷,她整个身体都缩成一团,断断续续的道:“在燕地的哪个地方出现过,你知道吗?”
“战场上。”王徽之低声道。
“什么!”王筱大吃一惊,蓦然坐了起来盯向王徽之。她不明白,怎么会是战场上?“哪里的战场上?”她迫不及待的问。
“还不确定。”王徽之依然断断续续的,低声说道:“前线和我晋军交战的战场上。只是有情报说那个人长得像你的父亲,至于是不是,还不能确定。”
王筱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狂跳的心脏这才好了一点。战场上,那么危险的地方父亲怎么可能去那里?
这一冷静,她就发现王徽之虽然躺在那里,但手脚却蜷曲了。而且嘴唇也哆嗦的很,额头上竟然有热汗。
她吓了一跳,连忙去摸他的额头。结果发现他烧的特别的厉害。完蛋,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她默默的想着。
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思维也变得迟钝了。而且,她现在也感觉全身都热是怎么回事?
王筱在停顿了片刻之后,苦笑着往地上一躺,她自己也发烧了。
不仅思维迟钝,身体也感觉全身没力,皮肤越来越灼热,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她只觉得眼皮根本就睁不开,没一会,就昏睡了过去。
天空中,依然没有几颗星子。暗黑的夜里,方圆几十米只能听见两人沉重的呼吸。
王筱和王徽之都发烧陷入了昏睡。
大约一个时辰后,天空中竟然有了点明亮的颜色。一直没有冒出头的月亮,这会儿带着晕染的颜色姗姗来迟。
这个山谷的上方突然下来了一只队伍。这只队伍举了火把,但是特别的小心翼翼。
其中有人低声道:“匪寇们就是从这里追过去的,但没有找到人。我们的人要下去找吗?”
停了一会,有一个清澈的嗓音道:“去。抓紧时间。”
这个清澈的嗓音是谢韶。
谢韶跟在护卫队中间,他的身旁,站的是王献之。当他们好不容易到达斜坡下方时,前面的护卫突然传来了惊呼声。
“郎君,这里有人。”这声音不大,却使得众人稀稀疏疏的声音一下子陷入了安静。
谢韶猛然一回头,朝着声音的方向大步走去。
—
王筱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她知道有人来了,顿时大急。可是没一会,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这才放心,放心大胆的昏睡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时,感觉有人在喂自己喝药。那药又苦又涩,她一点也不想喝,一不小心就给全吐了出去。
然后有人给她擦嘴,又契而不舍的喂她喝药。
迷糊的神经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知道这是治病的药,艰难的咽了下去。
似乎身处在马车之中,她感觉一路颠簸的很。睡了没多久就被颠醒了,虽然喝了药,眼皮依然睁不开,没过多久又累的昏睡了过去。就这样醒了睡,睡了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终于换了一个地方。不在马车中了,在床上。
然后喝的药也换了一种。她听到了谢韶的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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