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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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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畹君小红笑说家里还有一位崔小翠姑娘精通这一门剑法,她们俩详说一长串热闹故事,说小翠姑娘手艺无双,自然还要推崇她的师父法明和尚。

    说法明和尚那还能不重提胡吹花?说吹花幼年蒙难,就又要讲一讲她的恩仇对象,于是郭阿带叶新绿两夫妻,而及侧天雕郭明和柳复西,乃至神鹰郭怀英,老道太妙,蒙头太岁李发

    这些人大半与在座各位有亲切关系,郭怀英恰是龙珠的祖父,太妙是他的祖师伯,李发是他郭家的仇人。

    因此引起了小孟起感慨万千,他又发了呆性拚命喝酒。

    纪珠一看不对,赶紧扭转话题纵论水陆两路英雄。

    李五郎乘机提起他的祖岳横江白练章安和混水孽龙刘策,说章安如何毁家追随营救畹君小红,说刘策如何答应帮忙纪侠,一诺千金

    末了他说:“当时,船到成都起旱追贼,把两位老人家留在船上,约期一年救得人回归途会面。刘爷爷还有一句话交代,他说我们一班人如果及期不回,他老人家便要以一死谢纪侠现在已经逾期三个月,虽然前半年由老土司派人潜赴成都下书,劝慰两位老人家宽心忍耐,但是下书的人一去就没有回来,老人家究竟什么情形,想起来实在叫人难过”

    说到这儿,他起立抱拳接下去:“我决意,天一亮必须先行赶路入川,各位不妨多玩几天。”

    玲姑抢起来说:“不,你先走不如我先走,要不我们一道走。”

    小晴叫:“那不行,我也要跟着走,我也觉得太对不起两位老人家。”

    畹君道:“在理说我和小红也应该早一天赶去拜见两位老前辈”

    小红道:“畹姐姐讲得对,人家为我们姐妹弃家远出,眼巴巴守在成都等候我们,我们却在这儿流连忘返,那也成话?”

    老土司也是有点醉了,他一听糟,都要走,立刻拍桌子紫涨了脸大叫:“五郎,你是存心捣乱,好,你们走,我横刀自刎。”

    他这一叫,大家都怔住了。

    喜王笑道:“燕伯伯,您老人家大言重我说我们既然来了,怎么样急,也总要等两位小弟弟洗三再走。成都方面有信去,忙就忙不在一朝。”

    燕达叫:“不行,要等小犬满月”

    小红笑涡儿一动要讲话,纪珠赶紧摇摇头。

    喜王接着说:“要说章刘两位老前辈义高云天,我阿喜也巴不得赶去拜他们一拜。”

    龙珠大笑道:“好,你算是为福晋屈膝”

    畹君叫:“舅舅,好好讲,您是不是也想跟我回去看看妈妈和姨姨?”

    龙珠道:“好些年没见着你妈妈,我倒是很挂念她。你姨姨不知道会不会在京”

    纪珠笑道:“妈妈和爸爸一定都在家,他们离开新疆好久了,看来决不会逗留帝都。我想请燕伯父也去江西玩几天,回来时我给老人家当保驾将军。”

    燕达大笑道:“有你这样一位现成的侯爷做我保驾,我老土司值得骄傲。成,各位算赏脸留驾一个月,我情愿徒步恭送各位入川”

    龙珠敲着筷子叫:“话讲得太多啦,王爷,福晋,请多喝两杯”

    喜王心里有事,他一想天气不早,必须醉倒两个人才好。

    他举起面前一满杯酒,眼看住畹君:“我们合敬舅舅十杯。”

    畹君含笑捧杯起立。

    龙珠道:“你们怎么讲都好,我总奉陪。”

    小晴叫:“不行,不行,各人敬各人的,别想占老人家便宜。”

    畹君笑道:“你可恶,我们不饶你”小晴也站起来笑:“我就不怕你们”

    她们姐妹说笑着那边龙珠已把十杯酒喝干。喜王畹君急忙也喝过。

    底下是畹君对小晴,纪珠战老土司,喜王酣斗龙珠,结果龙珠醉了,老土司也醉了,他们醉得相当厉害,小晴也醉个糊里糊涂,这时候侠二爷又醉得绑在椅子上抬回来。

    于是玲姑主张散席,吸附老妈使女们搀送小晴床上睡觉,她自己亲自照料龙珠老土司和纪侠。

    她是够忙,忙里溜走了李五郎,那么多上下人谁都没看见五爷怎么走的,只有纪珠喜王眼亮心明白。

    可是他们赞成五郎走,认为章安刘策久留成都应该有人及早赶往问安。

    天亮了,龙珠纪侠还在屋里吵,玲姐始终无法抽身。

    这当儿喜王乘机撒谎,说不放心营里将爷们酗酒闹事,必须回去看看,吩咐纪珠帮忙玲姐姐,他立即下山归营。

    其实这位小王爷带兵纪律极严,那一千人马都是受过良好训练,决没什么不放心,他回去的目的另有道理,先教随军师爷预备十万两银子,送入城交给老土司散赈兵后灾黎。

    他随即亲自挑选五十铁骑,立刻出发拉萨拜会人家当家大和尚。

    他大约总是天生虎胆,昨天刚刚扫荡人家两千多藏兵,今天竟敢闯入虎穴龙潭求见人家首脑儿。

    天下事偏有那么怪,你越有胆量人家越怕你,他见到佛爷,数陈利害劝戒佛爷不可勾结大阿哥自贻伊戚

    说他集结十万雄师,必要时准备清逆镇乱说四阿哥雄才大略必能继承大统

    最后言归正传,直言燕达老土司是他的好朋友,请求通敕藏人勿再寻仇,干脆警告阿咱方面他决驻兵以防万一

    佛爷也总是大慈大悲,他倒不嗔怪人家言语直率态度傲慢,反而与人家约为兄弟释怨定盟

    喜王欢喜称谢,当即告辞。

    他这一来就不过破费了几条哈达,博个老土司燕达从此合境平安,有肝胆的人就肯为朋友赴汤蹈火,燕达有幸交上这样一位王爷也真可算不负此生。

    归途在鹿马岭交界,他遇着纪珠,单枪匹马飞驰临救,过乌苏江再碰着纪侠龙珠,至太昭又迎住畹君小晴玲姑和老土司带兵赶来接应。

    这已经是第二天深夜,相见之下双方人马俱疲,喜王还免不了挨一顿埋怨,老土司面前王爷不好讲什么,纪珠却代说了。

    老土司一听忽地下马长跪,他说他就怕藏人再来生事,王爷这一趟冒险可谓为阿咱造福无穷

    当时慌得喜王还礼不迭,老土司还紧紧的抱住他滴下数滴眼泪一阵悲喜过去,彼此都忘记了困倦,大家换了马重奔归程。

    翌日上午他们回来阿咱稍作休息,隔一日老土司大张筵席,为两个初生公子补行洗三。

    这天真是麻烦,许多灾民得到喜王的赈济,谁也都要赶到凑热闹拜他几拜,王爷忙福晋接见娘儿们更忙,那真是一句话女人难缠。

    绮筵既张觥筹交错,酉时登席闹到戍时还未散。

    老土司今天决计不醉无休,他晓得有话要赶清醒时说,当场告诉大家把大公子给喜王爷福晋为干儿子,二公子承继盟弟龙珠为儿。

    龙珠无所谓,喜王畹君坚持不可,大半天争执不下。

    结果龙珠出主意,要喜王和纪珠各收一个小孩做徒弟,究竟干儿子跟徒弟又有多大分别呢?

    然而喜王看老土司满脸情急,他到底还是勉强答应了。

    他答应了纪珠也就不反对?底下便是一阵拜师父仪式。

    燕夫人屋里传话奶妈,拜师父也要拜师母,畹君不在乎,小红受不了只好逃席。

    乐坏了小晴姑娘,她由奶儿手中抱过二公子,撒娇撒痴追问爸爸给小弟弟取什么名字?

    龙珠为人最痛快,他说数燕家的骨肉不可抹杀,教给起名郭燕号燕来。

    玲姑笑问大公子,燕达兴奋大书燕惕字仰叔。

    老人家讲得好,他讲他一把年纪了,保不住能够教养小孩子成人,也许还要靠龙珠做叔父的扶植,但也要小孩子长大自己肯学好,所以给他这个名号

    天晓得一语成谶,数年以后他堕马折颈身死边疆。

    龙珠闻讯奔丧西康,间关跋涉护送燕惕前往蒙古投师,喜王畹君感念燕达生前一点好处,耽亲训练小孩子。

    十年期间燕惕学得浑身能耐,偏偏就是不肯学好,数入中原狠干下一些不名誉的事,那又亏纪珠小红十力匡救,差免堕落。

    郭燕从三岁起直跟随姐姐小晴姐夫纪侠住在思潜别墅,吹花做祖姑特别爱惜这位小少爷,她把胸中所学全部传授给他。

    因此郭燕方交十四岁,竟然力能扛鼎,气盖南中,枪马拳剑所向无敌。十七岁追随傅小雕旌旄,用兵万里外,积功最多,成为一代名将,这些都是后话,这里表过不提。

    当夜洗三宴罢,早已天色黎明,姑娘们又上燕夫人屋里道贺。

    夫人心花怒放,她也给小晴姑娘道喜,末了她告诉大家,说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让大家首途入川。

    她笑着说畹君回去南昌不可多耽搁,必须早点走京面圣恳恩补行赐婚。小红小晴两对小妯娌到家免不了也要赶办喜事,玲姑的婚礼何妨也在江西举行,这都是急不能缓的,她不敢多留驾。

    燕夫人轻松松两句话,说得姑娘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俯首牵衣。

    在理说畹君已出嫁脸皮不至太嫩,可是补行赐婚四个字太刺耳,是什么好买卖赶上市,为什么那样急?一定要先行交易?

    人就怕心虚,心虚免不了颜厚有忸怩,想当时既无父母之命亦无媒妁之言,这事女儿家怎么好受委曲?

    不好辩,不能辩,所以畹姐姐也弄得十分难为情。

    小晴妹妹人小嘴偏强,她说她愿意独留阿咱给干妈作伴。夫人笑干女儿假惺惺怕巴不得早一天做了人家媳妇儿,姑娘耍不依,却又嫌干妈床上脏不敢爬上去闹别扭。

    屋里娘儿们只管打趣说笑,外面喜王爷教人传话告辞回营。

    纪珠前天让喜哥哥潜往拉萨吓了胆,他还怕喜王又在弄玄虚,他跟定他一同下山,纪侠二爷也有同样感觉,可是他两条腿醉软了走不动只好作罢。

    喜王回去果然有一番安排,洗过手脸喝杯苦茶,便教传令将爷们集合谈话,密授锦囊妙计。

    呀附大家分兵屯田行牧佯作久居模样,调八百儿郎分守两处高山隘口,严选两百精锐山麓负城立营,谨防万一,务要确保阿咱安全、另挑二十名军健拾夺行李随带入川。

    一切分发停当,早已日丽中天,这才放心进食,躺下休息,一睡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邀同纪珠入城辞行。

    老土司恰已有了准备,别离千杯酒,宾主皆酸鼻,小晴拜别义父母时痛哭失声,老土司也不免老泪涔涔。

    他答应姑娘,年后亲送燕来前往南昌府交她抚育,姑娘磕头道谢,忍泪上马登途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土司一直送到嘉黎兀自不止目回头,在这地方大家再作一度痛饮,啼不得笑不得一声珍重各自东西。

    老土司凄然回马,龙珠等忍痛催鞭,他们一行男女何日赶到成都会见章安刘策放棹长江这儿可以不说。

    这一年来,翡翠港思潜别墅什么样情形?

    纪侠负气出走寻觅畹君小红,经过三爷纪宝一番解释,第一傅夫人吉墀觉得应该,第二位马老太太也说小孩子好志气有出息。

    诸葛亮先生绿仪姑娘认为二爷性情中人势所必然,邓蛟兰繁青夫妻说不出心里感激,其他各人就只剩称赞份儿。

    其中也有人不能放心,那便是崔小翠姑娘,究竟她在武夷山与纪侠一段缘法太不平凡,虽然说此身已属马念碧,但方寸间依然对纪侠安危祸福不能忘情。

    埋骨成灰恨未灰,剧磷初恋最劳人,翠姑娘人前不动声色,暗里寝食不安,她还住在梧桐馆,整天带领纪宝纪红小绿研究大罗剑,晚间又得教他们姐弟学习九宫太乙遁甲,有空栽花锄草,无事静坐读书。

    马念碧难得三五天找她聊一次天,彼此总还算是客客气气的言笑不苟,姑娘幽娴贞静博得有口皆碑,谁能晓得她一颗心时刻惦念着纪侠二爷呢

    不久时光南海方面先回来了胡吹花盟兄赵振纲夫人楚云,和陈家的戴明怀明。隔几天郭婆带跟新绿也赶到了。

    据他们说遍搜东南海海盗巢穴,不但是搜不出畹君踪迹,而且也没有什么可靠消息,查得有一班贼应募南昌府从逆,可是这班贼来了就没回去

    郭婆带性儿躁,住了两日夜他又带了戴明怀明驾着赤龙舰南航寻贼。

    新绿一直留住思潜别墅,她对小红的被俘好像并不十分重视,她有一篇话讲得很达观,她讲一个十五六岁姑娘,练过七八年武艺,身受家庭良好教育,一旦遇险临危,不能生得英雄,也要死得节烈。

    叶新绿的女儿决不许遗羞父母,贻笑路人。

    底下她引证到胡吹花,说吹花当时别师下山,还不也是这样年龄,冒过多少危险,经过多少风波,终能运用智慧洁身自爱说小红假使不知自爱,她是宁可不要她二姨姨不但自己达观,反而嗔怪繁青不应为畹君日夜愁眉不展,搅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邓蛟赞成二姐的见解,赵振纲钦佩二妹高明,化龙阿强阿壮小鳅儿一班人认为生有地死有处,只要不丢人,生死都没有关系。

    海怡海悦楚云三姐妹也说既然尽了人事,那也只好认定命运这些人大约总是所谓英雄胸襟。

    杨吉墀不是英雄,可是她相信一个字“数”

    纪宝三爷向来议论高超,李燕月赵楚莲楚梅楚樱有话不便说,马老太太满口顺变节哀,马大爷马松羞愤填胸拚命喝酒,马太太白玉她只能祷佛求神。

    一家人的表现各有道理,绿仪小翠和念碧,他们三个人说二姨姨四姨姨都是好母亲,二姨姨坚忍卓绝,表面上理论是强硬的,四姨姨天性长厚,所以自制工夫稍差,其他各人无非各讲安慰的话,各做安慰的事罢了

    他们的见解以为人定可以胜天,寻访的工作不容松懈。

    小翠绿仪有心支使念碧,念碧也明白她们俩的意思,但他说要等燕黛化虹化鹏自东归来,保护翡翠港后卫任务有人交待才好,不然他是不敢擅离的。

    这样又挨过了一些时间,这天胡吹花率领化虬化鹏兄弟回来。女主人千里外到家,行装甫卸什么也都不及说,第一件事便教传令湖面解严,所有派出去镇守各处隘口的人全部撤回休养,单命小鳅儿分发一般寻常渔民,轮值沿湖下网密探形迹可疑过往客商,随时具报消息。

    随即置酒高会亲属,她讥笑盟兄赵振纲生平自命不凡,究也会被妖魔宵小吓破了胆,说思潜别墅男的女的那一个不是智勇过人,何至小题大作?架装大炮,通置烽火,乃至屯营结寨,设卡立关这是不是造反?这还不是自找麻烦?

    婆带井蛙之见,新绿姐姐另有居心,她目的就在招摇生事,然后籍词揭竿横行。

    这年头不是胡闹时刻,不应拿傅邓马陈及李杨胡郭八家人性命孤注一掷,说好听大义灭亲,但可惜并没有审时度势

    说一群妇孺昧于利害未可厚非,说赵振纲依样画葫芦未免可笑。笑赵振纲又笑大师兄阿带,笑阿带畏妻如虎,但知阃令莫违,却忘记了严师戒条难犯,居然敢跑去南疆游说小雕谋叛。

    天晓得偏碰着老师父随后赶到,一顿铁禅杖打得他好不愧狈凄惨,不亏她从旁竭力劝解,怕不被大和尚逐出门墙

    胡吹花她的一篇话亦庄亦谐,说得满堂人面面相觑,末了她又说假使那天晚上繁青海怡海悦都在家,来了几个海盗三个喇嘛怕什么?

    反正赫达有小翠收拾他,剩下一些小丑,大家都是投名师练过多年武艺的人!难道还会让人家擒了畹君和小红这叫做祸由自取活该丢人。

    后几句话她差不多说得声色俱厉,大家自然更不敢去撩拨她。

    吹花讲话不留余地,这自然使新绿很难堪。

    可只是二姐姐自承出身胡家婢妾之流,吹花小的时候她教育她,长大成人后她敬重她,她在她心目中始终是个小主人。

    现在二姐姐五十岁的人,吹花也快四十了,却怪主仆名份就好像生了根,到老也不能铲除。

    虽则吹花并没有把二姐姐看做什么,但二姐姐她就有那么顽固,这大约还是古人的美德,所以不管吹花怎么样放肆,二姐姐就是不肯去触损小主人的尊严。

    随后看她辞色渐渐缓和了,这才慢慢查问她由新-回京都干了什么事?

    吹花说:她在南疆见到郭阿带,她是恨不得插翅飞返南昌,好处在一个妇人并没有正式王命在身,说走就走即日兼程入京,到京先至镇远镖行,凑巧恰好碰着化虬,自然什么话都听到了,一时愤火中烧,决找每一个仇人算帐。

    搜遍北京城到底没找到一位对象,恨极毒念横生,她想放火烧宗人府嫁祸大阿哥,迫他出来打官司,然后

    这天晚上三更天她在镖行里刚待动身,侥幸李夫人燕黛赶来,她说她已经见及大阿哥,似乎有点疯癫的样子什么话都不会说。

    燕黛本来临事稳重,表面不赞同用强,夜里潜入官中私谒皇帝老头子。

    皇帝这些年头确实老了,他看看燕黛倒还认得,燕黛说了大阿哥许许多多罪恶,以及此次暗结喇嘛勾结闽浙海盗,南下鄱阳湖掳人行凶种种经过,一股脑儿全告诉了他。

    老头子不藏私,他说他很明白大阿哥衷怀叵测,祸伏肘腋,立刻答应即日密令宗人府拘禁查办,并许追究小红畹君下落

    但他也是个要求,要求燕黛暂留禁内,做他寝官及御书房的随驾保镖,说是大阿哥早有不臣之心,阴蓄死士乃至左道妖人企图纂逆,一旦加以羁押,鹰狗爪牙必然蠢动

    说他官中侍卫全不可靠,温谕燕黛受点委曲,暂允照料他的安全

    燕黛对老头子素有好感,而且对旁边几位老妃嫔也有交情,受不了她一再恳托,一再央求,她就只好留下了。

    可是大阿哥突遭圈禁,忧愤刺心,果然大发疯癫,就是没有办法要他供出小红畹君下落。

    吹花话就说到这儿,她叹口气举起酒杯接下去道:“二姐姐,四姐姐,你们听我讲。我想,我们家姑娘们不会丢人的,有一分希望小红畹君决不会在外面逗留这么久,至少她们该回来在我之先

    我搜尽河北各省每一个地方,老师父现在东三省行脚,柳大爷慢游陕甘云贵,阿带哥停留青疆蒙藏边疆,你们在南方一带也尽了最大人事,何以故没有一点消息呢?看来她们姐妹俩必然无辜

    人,那能保怎么样呢?只要她们死得流芳,我胡吹花总会替她们复仇,否则谁也不必管啦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请求你们在我跟前再不要把她们挂在口头,我听了难受。”

    说着,她一口气连喝了十几杯。

    座中只有崔小翠姑娘对吹花是陌生的,姑娘算是景仰这位女主人多时,人家一到她就十二分的注意,吹花见到她那一霎那也特别多问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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