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知呢。”
“怎么会是一无所知呢?”杜青衫挑眉,“我姓杜名昭晏,字青衫,今年二十整,生辰是三月初三……”
“停停停,停。”
生辰八字都要出来了,当这是在相亲不成?
杜青衫扬眉大笑:“小尘连我的生辰八字都知道了,还说不了解么?”
“了解,了解,了解了解。”
宋归尘忙点头不迭,就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她自认并非拘泥之人,师父没有教她女则女戒之流,也没有叮咛她要温婉要贤淑,故而平常也是随性惯了的,然而和杜青衫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论毒舌,自己比不过。
论脸皮厚度,自己也比不过。
杜青衫可真是一朵大大的奇葩。
仰头看他,他青衣青簪,墨发束得一丝不苟,噙着浅笑,握扇的右手骨节分明,不急不缓地给病人送着风。
真是举止风流,与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半点也不搭。
美人如画,宋归尘这么看着,却顿觉困意袭来。
昨夜奔波了一宿,在船上也没怎么睡,这会儿放下了心,困意就占了上风。
仿佛是觉得房间里太安静,又或是见她实在困得厉害,杜青衫找话问:“你觉得,顾兄什么时候能醒?”
“最迟明日一早。”
“伤得很重?”
“他被人先后重击了太阳穴,又被闷在潮湿闷热的船舱里一天一夜,是个人都受不住。”
“我看他一直好像被噩梦纠缠,要不要将他唤醒?”
宋归尘托腮思考:“他这是这些日子被顾提刑逼着娶段小尘,给逼的。顾提刑毕竟是他的父亲,作为子女,看到父母如此不和,又几次忤逆他最尊敬的父亲,对他而言,是很艰难的一件事吧。”
是……吗?
杜青衫对此表示怀疑,但他并不准备将这点怀疑说出来。
宋归尘最终下了决定:“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既如此,你也去小憩片刻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杜青衫望着宋归尘不舍地看向顾易的脸,显然是不愿离去,遂保证道:
“顾兄醒来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看了看太师椅上不知何时睡着了武叔,宋归尘摇了摇头,捏了捏自己的脸:“不了,我这这里,你还有个人说说话。”
“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不要不识好人心啊。”
“好好好,那小尘就陪我在这,陪我说说话吧。”
“嗯……”
嘴里虽然应着,脑袋却是诚实的很,不一会儿又实在困得紧,索性趴在床边,枕着双手,闭上了眼睛。
“我就眯一会儿。”
“嗯,眯吧。”
杜青衫手里的扇子偏了偏,让她也能感受到扇底风。
果然是累极了,眼底还有些隐隐的黑,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随后便乖巧地合上。
杜青衫莞尔。
她这双眼睛,睁开的时候,清澈透亮;
闭上了,也这般撩人心神。
不管是在段小尘的身体里,还是在她如今的身体里,这双眼睛,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