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人有可能会是一个大麻烦,但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安南那边现在是三国鼎立,还有外国势力入侵,打得一锅稀粥似的,也难说谁最后能胜。所以,何贵三人暂时也只有把这件事压下去,先专心致志的按照乾隆的旨意,把重组十三行跟提高海关税率的事情搞好再说。
十月初一!
大清早,天还蒙蒙亮,严启昌就已经端着茶杯站在自家院门口的台阶上了。看了看还微微带着些雾气的天空,他单手抹了抹脸,喝了一口水,然后仰起脖子“噜噜”了两声“噗”的一口全喷在了面前的街道上。
“阿松”
“老板!”听到严启昌的叫声,院子里又慢慢蹭出一个伙计,二十多岁的模样,只是一边走着还在一边打着哈欠。
“你这个衰仔。现在是越来越懒了!啊”正说着,严启昌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看到阿松一副好笑的模样,他脸一板“快去找个轿子,今天要去巡抚衙门!”
“老板,我哪里还有钱去为您去找什么轿子哟!您已经两个月没有发我工钱了!”阿松又恢复了刚刚睡眼惺忪的模样,有气无力的答道。
“怎么会没有钱?我昨天不还刚给了你一两银子吗,你难道私吞了?”严启昌叫道。
“天地良心,老板,你也不想想自己昨天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何况,一两银子连我以前十天的工钱都不够。又怎么会够租轿子?”阿松摇头说道。
“你这个衰仔,就不能想想办法?”严启昌叫道。
“老板,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地唆!”阿松站在那里纹丝儿不动,眯着眼睛打瞌睡,却不忘把手掌摊到严启昌的面前:“您就再给点儿撒!”
“我哪里还有钱?”严启昌一脸晦气地把阿松的手给打了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根本就是个穷光蛋!”
“您是穷光蛋?哼哼,全都把钱换成别的了嘛!不过,手里没有现钱。您还可以去借点儿嘛!”阿松睁开了眼睛。“您看看您这一身的穿着。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还有在店里的那些摆设,也都是很值钱的,再加上您兴泰行大东家地身份,肯定会有人愿意借钱给你地!”
“就算我要借,又哪里来得及?那些店都还没开门,巡抚大人又叫得急!”严启昌挠了挠头,又叹了口气:“还是走路吧!”
“走路?可是要横穿广州城噢!”阿松看了一眼严启昌。“老板你行不行?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用脚走过两里以上呢!”
“走不动你就背我!”
“啊?”
*******
何贵原本对十月一号这个日子特有感情,常对外人说这天是自己地生日!可后来想想这时候中国的年月日还没跟老外的公元纪年挂钩,也就不再当回事儿了,大不了就是全家凑一起吃顿饭。不过,今天这顿饭估计是吃不成了。孙士毅居然在今天召集那些行商,而且时间还定得挺早
“我说孙大人,您老的精神头儿蛮好啊!”何贵打着大哈欠。一点儿没有形象的走进了巡抚衙门的前厅。也不管那些早已经来到的行商脸上地惊异表情,只是微微朝孙士毅抱了抱拳。他昨夜兴头大盛,跟几个老婆闹得太晚!
“呵呵。看来敬之你是没睡好了!来来来,过来坐!”孙士毅正坐在主位上,看到何贵进来,脸上立刻浮起了笑容,拉着他坐到了旁边,然后,又指着那些已经到来的行商说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
“不敢劳巡抚大人,小老儿天宝行李法曾拜见布政使大人!”左首一老头儿站起身来向何贵行礼说道。
“小人西成行卢有度拜见布政使大人!”这是一名年青人。
“福隆行潘上林拜见大人”
“万源行叶振承”
“怡和行伍国莹”
由于时间还早,来的人不多,只有四五家行商,这些人都依次向何贵见礼,何贵也依次还礼只是还礼的时候老想打瞌睡。不过,以他的身份,那些行商也不会在意。所以,见完礼之后,何贵干脆的就靠在桌子上睡着了!孙士毅知道他对这些事情向来也不在乎,所以也没管他,直到人都来齐了,才把他叫醒。
一共十七家!本来,现在还在经营的行商一共只有十一家,但孙士毅为了更加全面的了解信息,又怕那些正在经营地行商为了十三行地利益不说实话,所以就把那些收手或者破产的行商也给叫了六家过来。而人都到齐了之后,这会议也就算开始了。
“洋夷好利而奸狡,视朝廷之大度为愚行,竟致言辞诽谤,而十三行因未能尽绥怀远夷之重任,有失圣望。故此,皇上下旨命吾等重组十三行。今日,本抚与何藩台召集诸位前来,就是想听听各位对此有什么意见,或者对重组十三行提一些建议!”
“”孙士毅的开场白并没有获得什么响应,一众行商或者曾经地行商都沉默不语。
“都不愿意说话?”何贵见到这情景,先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知道大家有所顾虑,不过,不管是什么顾虑,我劝大家还是先放一下的好!虽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或者是建议,巡抚大人与本官也不会强求。不过,到时候,这重组的十三行如果不符合各位的意愿,大家可别怪我们!我们可不是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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