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精准的抓住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和错愕,可是很迅速的他压制了脸上的表情,下一秒他也垂下眼,意外的没有迎来他的反驳。
“所以,那一日,如果我们没有发生什么,你也不会爆裂而死,是不是?”她问到最后,声音变得很轻,好像被风吹走了一般。
“我不是怀疑,才去打听的,”谢晏晏觉得自己的声音发紧,“只不过那一日你我的风流韵事大约流传得很广,于是好些消息从漪澜殿里流出来,自然我也听说,余贵妃和祁冀手里能碰到的药,不过就叫个悍妇娇,慎血胶这样国宝级的春药,只怕只有祁高帜才有。”
“是我故意那般说的,”祁欢的身体微微向她倾斜,“那时候,我什么都不能确定,你虽没有加害我的举动,可是以我的当时的境地,我不敢全然信你,你也许不信,我当时,并没有真的想要对你如何,只想确认你真的有意与我结盟,可后面。。。。是我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谢晏晏冷笑一声,“以命相契什么的,果然只有我一个傻子信的,在你那里原不过是情不自禁!”
“晏晏,我并非有意欺你,可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便一心将你看作妻子,绝没有起过一点背弃你的意思!”他抓住她的手,指骨分明的青筋暴起,连她也觉得入骨的疼痛。
“好,就当那一次我时运不好,偏赶上你抓救命稻草的时候,那我再问你,”晏晏抬起头,重新对上他的目光,心中挣扎了一下,便道,“昨夜,你可还有事瞒着我?”
“绝无隐瞒!”他直视她的眼睛,连她也恍惚了,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竟然可以拥有丝毫不动摇的眼神。
她径自站起身,便准备离开。
后面的祁欢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怎么?”
“滚!”她双眸烈火一般燃烧,整个人却释放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冷漠,烫得祁欢不由得松了手,只能看着她的身影迅速而决绝的消失在江边。
“我对你,真的没有变过。”他轻声自语。
隔日便是东靖王娶亲的正日子。
宫中十里红妆一直铺就到将军府的门口,东靖王祁欢身穿红色锦袍从宫中骑着宝马良驹走出来,成为了大荒史上最为鲜艳的一笔。
无论是贵族女子还是平民女子都还记得这么一夜,东靖王就像是万千少女梦中的情郎一般走过朱雀大街,带着有些急切的表情去迎娶他的新婚王妃。
谢晏晏一身的穿戴更加名贵,并不比一个太子妃的配置要清减,她的脖子被头冠压得有些僵硬,却及不上她此刻心情的僵硬。
她听到徐夫人在她耳边絮絮的叮咛,也听到谢将军的吼式安慰。
可是这些都很凌乱,她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她来到人间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直到祁欢又一次走到她面前,他的眼神有探寻,有担忧,然后就是深重看不清的深潭,他轻轻执起她的手,握住时却甚是用力。
他轻声唇语,“我来了。”
她淡然的看着他,此刻才觉得神思回到了当下,她盯着他的眼神,“都看你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