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爪子迅速传遍她的全身。
大惊之下,苏映真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黑影的小腹上,黑影被踢得向后连退几步,骤然消失在她的面前。
苏映真心中心里惊冷,现在敌在暗,自己在明,何况敌我力量悬殊,情况似乎比刚才还要危险。
她忍不住仓皇四顾,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独自面对死亡的临近。
茫茫夜色什么也看不清,似乎到处都有可能藏着那个神秘的黑影,在黑暗中窥探等待,寻找合适的机会一招置她于死地。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她努力收敛心中的恐惧,睁大眼睛,张开耳朵,警觉地留意着四周,哪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疑神疑鬼。神经高度紧张,身上汗流如注,感到冷飕飕的。
风,止了,一切都归于静谧,而然,有些时候,安静却会令人窒息,恐惧的窒息。
苏映真在黑暗之中小心的搜索。
空气中隐隐有一丝难以追寻的玫瑰花香。她知道那个人,不,鬼,并没有离去!她一定躲在什么地方准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苏映真的心飞到了嗓子眼,握枪的手在微微颤抖。
不知不觉之中,她慢慢的退到了天井里的一口荷花缸的旁边。荷花缸里残芳狼藉,荷叶枯萎,没有生机的水,让人一靠近就感到寒意彻骨。
苏映真看了一眼荷花缸。就在她的视线移开的那一刹那,似有一道黑影掠过水面,水面微颤,复又平静。
夜太深。夜太黑,一切都那么模糊。
乌云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退去,一轮新月如一弯微笑在冷笑,嘲讽的俯视芸芸众生。
幽深的天井里月色迷离,几片落叶被凄凉的夜风吹拂着,在空中不停的慢慢地旋转,然后轻飘飘的落在了某个黑暗的角落,沙沙的声音像极了某个不怀好意的脚步声。
苏映真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完全不曾察觉到荷花缸里有一只惨白的胳膊无声的从冰冷的水里慢慢地伸了出来,出其不意的紧紧抓住苏映真。迅速的把她拖进了水里。
水花飞溅。
苏映真毫无防备,来不及发出一声喊叫,整个人就跌入了荷花缸里,寒冰刺骨的水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将她紧紧围困。
悴不及防之中,苏映真连喝了好几口水。大脑经此一刺激,反而变得思维更加敏捷了。
好在她从小在江边长大,也经常在夏日炎炎的时候在江里游泳,对水她并不发怵,立刻屏住了呼吸,手脚并用的想往水面上游。
水里突然伸来一只惨白的胳膊紧紧地箍住她的脖子,死死地把她往水里按。
苏映真拼命挣扎。一头青丝像水草一样在水里飘荡。那只手力大无穷,不论苏映真怎么用力去掰,都挣脱不掉。她只得孤注一掷,双脚用力的在缸壁上一蹬,想借力冲出水面,然而。她失败了。她这才发现缸里的水似乎不具有浮力,反而让她感到很沉重,仿佛即使一根鸿毛掉到水里,也会立刻沉到缸底。
苏映真的心里感到一阵凄凉,难道。今天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中,她感到一双利爪嵌入了她的胸口,一阵刺痛直达心扉,水变得腥甜。
与此同时,耳边想起一个女人的凄厉的惨叫,那只箍在她脖子上的神秘的手臂倏忽不见了,连水也在刹那间恢复了浮力。
苏映真顿感轻松,慌忙游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
忽然听到背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正快速朝她靠拢,随之而来的还有忽明忽暗的亮光。
是谁?
苏映真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口里蹦了出来,她紧张万分的回过头去,紧绷的身子马上松懈拉下来。
来人是季末和他的奶奶。季末的奶奶手里提着一盏燃烧着蜡烛的纸灯笼,显得很神秘。
两个人在清冷的月色下见到她像个水鬼一样从荷花缸里爬了出来,冷不防吓了一大跳,脚步声顿时止住,万分惊诧的注视着她。特别是季末的奶奶,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怎么在这儿?”
季末迟疑了一下,上前把苏映真从缸里拉了出来。
苏映真全身湿透,再加上冷风一吹,浑身打起了哆嗦,季末忙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给她盖上。
“这里有鬼!”苏映真冷得连牙齿都在打颤,这四个字从牙缝里挤出,在黑暗中越发显得虚无缥缈,有些阴冷。
立秋的月光冷得像冰水,无言的洒了下来。连空气都似乎被冻住了。
季末奶奶的脸显得格外蜡黄,眼里一汪恐惧就要流了出来,拿着纸灯笼的手不停地颤抖,连带着灯笼也在不停地晃动,微弱的烛光就像飘忽不定的鬼火。
她整个人怔在原地,僵住不动,半天才幽幽的说:“终于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