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以为值得真心对待,值得放低自己。原来不堪一击,原来分文不值。
“你是得知了噩耗,特意来寻找费栩哥哥的吗?”沈沁小心翼翼地问道。
夜幕完全降临,程沐觉察到这郊外已经不那么安全:“天荫哥,我们扶你回去。”
一阵凄凉的风吹来,吹着这个有故事的人,吹着心碎的声音和寂寞的痛处:“承诺需要两个人来守候的,我也不敢再去承诺对自己以外的事情了。”
程沐也无法接受,生离死别是那么沉重的词,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发生了?明明昨日费栩还活蹦乱跳的叙述着他的妻子,他的女儿。
刻着心里的那一刀,不痛了,可是疤还在。以为只字不提,就可以欺骗世人,原来只是蒙蔽了自己。简天荫就那样躺在了雨后潮湿的泥土地上,望着无月亦无星的夜空:“原来以为我能恨你一辈子,可是没想到一辈子那么短,此生就没有了你,没有了恨。我现在独自一人,该走向哪个远方。”
“怎么办?”沈沁焦急地问着。
“背回去!”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程沐当机立断地拖起地上的人,在沈沁的一路搀扶下,几近崩溃的爬着回到了营地。
时光销殆,青春几轮,悄然坠落的光阴过滤着每一份诚挚的情感,交错着无尽的悔恨。简天荫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呢喃着问道:“你听过泪痣的故事吗?”
“你同我讲讲。”程沐怕简天荫过于伤悲而昏睡过去,尽量地引导着他多说话。
雾气缭绕中,仿佛听着说书人娓娓道来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有着泪痣的人,是因为前世的爱人抱着他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用,一旦有泪痣的人,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们就会一辈子分不开,直到彼此身心逝去,而他也会为对方偿还前生的眼泪!”
哭是今世的爱,痛是来生的情,程沐清晰地见到他眼睑的那颗痣:“天荫哥,你有过年少气盛的时候吗?”
曾经的容颜在苍白的描绘中变得黯淡,曾经的沉重在无力的叙述中变得颓然,简天荫喃喃自语:“组合不易,总会有些摩擦,我们莽莽撞撞走了三年,就丢了彼此,而你们却已经十年。时光倒流,如果回到从前,我还会再次那样的决绝吗?”
时光里谁还在细数着轮回,那么深,注定爱过留痕,程沐根本不知该如何安慰:“嗯,没有过不去的坎,说不准明天就有费栩哥哥的消息了。”
“看到你,就像看到了从前的我,人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活一次,顾忌太多,什么都来不及做,一生就到尽头了。”简天荫露出一个百转千媚的笑容,笑到万念俱灰,他的心曾是一座孤岛,寸草不生,时间终归如此清淡,染指世人,风烛残年。
程沐乖巧的点点头,想要的是什么他一直很清楚,可却还是控制不了在面对问题时的茫然感:“我只怕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
“年少轻狂的岁月,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趁着年轻,给自己一次机会,不要留遗憾。”多想和过去告别,可是那些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蓦然回首原来也只是走错了一步。简天荫闪着泪光的眼神里依稀带着无法解释的缘份:“只要那个人还活着,其它的都不重要。给自己一百天,去做想做的事,然后潇潇洒洒地离开吧。”
第17章第十七章生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