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逛过青楼喝过花酒?”
楚晟还不满十三,正处于对女人半懂不懂的时期,听到这些话脸涨得跟煮熟了的螃蟹似的,话也说不利索了,“你别血口喷人,我才不会跟你去那种地方。”
周成瑾冷着脸续道:“我是把你当朋友看,你却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欺负朋友姐妹的人吗?再说百媚阁的姑娘天天巴不得我去,我就是再没有眼光,也看不上你家那个跟肉粽子似的黄毛丫头。”
楚晟气得结巴,“你,你,你还胡说?”
周成瑾道:“反正话说到这份上,你要还当我是朋友,就跟我去见个人,你要觉得我就是那种欺负小姑娘的下三滥,那咱们就当从没认识过。咱们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楚晟抬眼瞧了瞧周成瑾,“府里酉正摆饭,我最迟申正二刻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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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楚晴跟徐嬷嬷商量,“四哥哥说有人看中了咱们做的手套,说冬天骑马还有搭弓射箭手不冷,想要样子做着卖,到时候看卖的情况给四哥哥三分利。四哥哥说要是咱们同意,他便应了那人,要是不同意就作罢。”
徐嬷嬷不假思索地说:“应!手套也不是什么精巧东西,心眼灵巧的媳妇儿看上两眼就能仿着做出来,那人既然肯商量咱们,必然是个高风亮节的。再者,也就卖这一季,赶到明年冬天估计满大街都是手套了。”
“还有书袋和那几样小东西呢?”
徐嬷嬷笑道:“既然应就一并应了,要真能赚了银子,四少爷手头也能宽余点儿,否则指望月银过日子,连点心都吃不上。”
楚晴道:“四哥哥说他就从中牵个线,那三分利他一分都不要。”
徐嬷嬷倒是对楚晟刮目相看起来,点头赞道:“四少爷风光霁月,以后肯定有大出息,说不定二房就指望四少爷撑门户呢。依我说,若是得了利钱,姑娘别舍不得,看着该给四少爷分点就分点儿,要万一姑娘以后需要人撑腰,四少爷说不定能念着姑娘现今的情分。”
楚晴撅着嘴嘟哝,“嬷嬷真把人看扁了,我何曾是个看重银子的人,便是嬷嬷不说,我也知道分给四哥哥的。”
“都是我不好,小瞧了姑娘,”徐嬷嬷满眼慈爱地看着她,“姑娘已经长大了,现在都开始学着当家了。”
听徐嬷嬷提起当家,楚晴把前两年针线房做春裳的账本子搬了过来,就着灯光跟徐嬷嬷商量,“府里共一百八十九名下人,单这一季就花了四十两银子,还不算针线手工,合着差不多二百文一身,我记得以前听语秋说她嫂子做身冬天穿的棉袄棉裤也用不了一百文。”
徐嬷嬷沉吟一番,道:“要说其中有猫腻,一是采买从中贪了银子,十文一匹的布按着十五文的价买的;二是虚报了人数,本来八个人做衣裳,非说做了十个人的;再就是裁剪上,量衣裳时候松一松,裁的时候再松一松,一匹布就能给自己饶出件小袄来。”
楚晴琢磨了半天,叹道:“管家也是个得罪人的活儿,那些人捞不着好儿得不到实惠岂不怨恨我?倒是该让他们自觉地消了贪念才好。”
“这好办,”徐嬷嬷道,“除了外院几个跟国公爷进出的管事用潞绸之外,府里做衣裳都是棉布,就是花色不一样,到街上找两家布店打听一下这几种布的价格就行,也不用找太低的,就取个居中价,让采买上根据这个价钱买。府里要得多,估计还能压价,至于能压多少,就看采买的本事了……至于针线房的,把姓名单子尺寸列出来,让她们对着人数照着做,布匹也当场数出来,想必她们也不敢太贪,最多捞点边角料。”
楚晴笑道:“别人我不放心,还是嬷嬷跑一趟吧,顺便到点心铺子问问正月里开业怎么样,要是这几天生意不好,再想打名声可得等到三月去了。”
徐嬷嬷也惦记着点心铺子,便没推辞,隔天一早就领了对牌出门。
楚晴仍是先往宁安院请安,然后到大房院去。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楚晞出门,她素着脸,衣衫也不太齐整,脸上还带着几道泪痕,显然就是刚哭过。
迎面碰到,楚晴不好视而不见,笑着招呼道:“七妹妹倒早,怎么沙迷了眼?”
楚晞瞪她一眼,“不用你管,假惺惺的冒充好人,还不是你背后捅刀子?”
楚晴莫名其妙捱了顿骂,不觉沉了脸道:“有话你最好说清楚,我怎么捅刀子了,捅了谁了?”
“就是你,你整天在夫人面前转悠肯定没说我好话,要不怎么爹爹让我跟你学?你有什么好的,字写的不好,琴也不会弹,还让祖父逼着读书,你哪点好?”
楚晴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对牢她的视线道:“有一点好,就是我从来不背后捅刀子,有那个闲工夫,我当面就捅了。你信不信,要是我现在手里有把刀,肯定毫不犹豫地捅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