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认出来的?”时兰站在宴时修的身后,压制着汹涌的情绪问。
“你去墓地,带着一束黑玫瑰,又在门口登记处,留下了熟悉的笔记。”宴时修回答,“但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神,我看一眼就能知道,之后的一系列,不过都是多余的辅证罢了。”
“我以为,可以瞒得久一些,没想到”
“我知道你不喜欢时家、更不喜欢宴家,你好不容易才能重获自由,根本不想要和我有太多牵扯。我能留你那段时间,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你要走,就干净地走,出了这个门,我就不会再打扰你。”
正如孙凌所言,宴时修的背影,看上去像是被痛苦撕裂成了两半。
她甚至没能开口说话,他就毫无自信地切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好像时兰根本不可能为他留下。
“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是说过吗?等我亲口来问。为什么你只要了我百分之四十的自创公司,没要时家的产业?”
“你不在,时家人根本守不住时家的产业,我不想让时家人糟蹋你的心血,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时兰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掏出来了,痛得根本没办法正常呼吸。
“所以你”
“我爱时兰,以前被自尊牵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句话,所以我很后悔。”宴时修终于坦诚了一次。
“你爱个屁,爱是莫名其妙的失联吗?家不回、电话不接,你以为你逃避我就不会对你发脾气吗?”
“宴时修,我们有过无数次的争吵,在过去那三年这种场景几乎每天都能上演,以前你从来不会退缩,怎么了?现在要让我了?”
“时兰”阔别太久,当这个名字从宴时修嘴里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感觉到了陌生,“我很想拴住你,很想不顾一切手段把你留在身边,但是我想到你受过的苦,我没办法让你两辈子都遭受同样的命运。”
“我想让你自由”
宴时修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夹杂一些哭腔,但他强忍了回去,也没让时兰看到表情。
时兰的眼眶也红了,声音也嘶哑:“你转过来。”
宴时修没动。
“宴时修,你转过来。”时兰耐着性子,拉扯宴时修的睡衣。
宴时修艰难地挪动脚步,终于转过了身,但是眼眶赤红,不敢与时兰对视。
时兰朝前一步,伸手拭去宴时修眼角的泪迹,道:“如果是刚醒过来,你跟我说这些话,我一定会不屑一顾扭头就走,但是你在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始终拉扯着我,还让我怎么自由?”
“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我铁石心肠,觉得我不可能为任何人改变,觉得我为了自由可以付出一切,我甚至自己也这样认为,我或许就是你们想象中那样。但是昨天晚上,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宴时修,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从我见你第一次起,我就在很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对你好。我和你结婚,把你纳入保护范围。虽然我每天和你吵架,但是我从来不曾对你恶语相向,我时兰从来不会为了迁就谁说话过脑,但是我和你吵架哪怕再激烈,我也不会真的伤害你。”
“不这世上就不会有人敢和时兰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