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丫鬟的簇拥中,那个如玉的美人,神态似寮然的晨星,又像是帘卷西风那一剪脉脉菊花,柔和而美丽。正是她的小姐。
翠黛禀道:“启禀王妃,奴婢将真娘接到了。”
白云暖正看流苏逗着乳娘怀里的翰哥儿,听到翠黛如此说,便抬起头来,真娘早已跪在了光滑如镜的地砖上。
“奴婢真娘拜见王妃。”真娘磕了个头。
白云暖忙起身亲自扶了她起身,嘴里嗔怪道:“真娘,你我之间还要这些虚礼么?”
真娘听着白云暖言语中对自己的看重和亲昵,眼里自然掩不住喜悦与感动之情,心里想着:小姐,夫人死了,老爷也有了骆氏,从今往后就让真娘的眼里心里就容下小姐一人吧!这辈子,真娘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了小姐。
见真娘眼里隐隐有泪光,许多话欲言又止。白云暖便道:“真娘,你这些日子操持丽枫姐姐的后事辛苦了,更兼旅途劳顿,今儿就先好好歇着,明日我再和你细说王府里的事。”
“真娘不累,真娘看见小姐,什么疲累都全消失了。”真娘言语有些哽咽。她嫉妒一世,凌乱一世,终于可以将躁动的心安抚下来了。
白云暖笑道:“人又不是铁打的,哪里就不累了?快去歇着吧!”说着让翠黛锦橙锦屏送了真娘下去,沐浴更衣,吃饭睡觉。
自己则继续逗弄了一会儿翰哥儿,翰哥儿到了饭点,乳娘便抱了他下去喂奶去了。
白云暖有些乏了,忽然见流苏仍旧伺候在她身旁。且神色有一瞬的怔忡。
“流苏,你怎么了?思念丽枫小姐了吗?”
白云暖的话叫流苏吓了一跳,她悻悻然道:“其实奴婢伺候丽枫小姐也不过短短数月,她待奴婢也算不得十分好,所以其实奴婢对她谈不上思念啦。”
说得倒是大实话。白云暖啐道:“偏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丽枫小姐临终前,那你在一旁鬼哭狼嚎的,惺惺作态给谁看?”
流苏噘嘴红了脸,嘟哝道:“奴婢是个蠢笨的,比不得真娘心思缜密,她倒是求仁得仁了。”
流苏的话有些阴阳怪气。似乎话里有话,偏白云暖再要细问她,她就成了哑巴,再不肯说了。
※
真娘入了雍王府,白云暖便将中馈总管的职务移交给了她。王府中馈的总管一向是晴歌身旁的永娘负责打理。可是白云暖嫁入王府,毕竟是正室,理应由白云暖身边的人负责总管王府中馈,所以永娘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抱怨自己主子只是个妾,又是个不受宠的。
相比永娘的失落,真娘在雍王府内可是意气风发。
真娘在洛县白家时协助白姜氏打理了十几年后院的事,所以自然有一套。干得有条不紊,风生水起的。白云暖便乐得清闲,安静地做个美女子。
※
春末的时候是十三皇子肃王瑶卿的生辰。
张易辰对白云暖道:“十三弟的生辰一向都是在雍王府里过的。往年是晴歌在操持,现在晴歌病着,再说王府已经有女主人了,所以今年十三弟的生辰就由阿暖你来操办吧?”
“我?”白云暖有些吃惊,她一向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
“有真娘帮你。你怕什么?”张易辰笑。
真娘的确是个能干的。
白云暖便点了头,“横竖还有阿雪和美善也是格外能干的。再不济,我就去乐淑园向晴歌讨教。”
张易辰看着白云暖又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便叹口气道:“晴歌性情激烈,因着除夕夜在贤宜宫里的事情,想必她是一时半会儿没法儿平复心绪的,所以你还是别去沾惹她了,让她自生自灭去好了。时间久了,希望她能看开看淡些。”
“可是十三弟会喜欢晴歌参与筹备他的生辰的。”白云暖是无心一说。
张易辰奇怪地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忽觉失言,忙掩饰道:“都是一家人,再说人多热闹些。”
张易辰用手刮了白云暖的鼻子,“你倒是个心胸开阔的,如果晴歌的性子能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王爷别这么说,晴歌只是太爱你了。”
“打住!”张易辰不悦地用手指挡在白云暖唇上,故意耍性子道:“讨厌你老是这么替别的女人说话,你对我的心要是有晴歌的一半就好咯!”
见张易辰又孩子气起来,白云暖“噗”笑了起来,她拿开张易辰的手,踮起脚尖在张易辰面颊上蜻蜓点水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问道:“这样行了吗?”
“这样不够,要亲这里。”张易辰撅起了嘴巴。
白云暖只好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谁知这一下却再也没了退路。张易辰已经伸手环住了她的腰,顺势攫住了她的唇,好一阵乱嘬,直嘬得她晕头转向。
※
接下来的日子,雍王府内都在忙碌着肃王瑶卿生辰的事情。虽然都是真娘在操持,可白云暖也没闲着,虽然张易辰一再嘱咐不要太紧张,可毕竟瑶卿的生辰上有十几个皇子都会来,加上个皇太子,哪能不紧张?好在安品园上下齐心协力,钟离雪、美善和杰将军再加上个安宇梦都尽心尽力,便也准备得很有规模了。
相比安品园的忙碌,乐淑园则格外冷清。
永娘见晴歌整日歪在床上,便好意提醒道:“晴姨娘也该起身四处走走,不然懒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晴歌冷笑道:“安品园内倒是各个忙碌,你要是嫌弃我这病身子带累你失了中馈总管的职务,那你大可去安品园抱白云暖的大腿。”
话说得粗俗而彪悍,永娘好生没趣,心里不由抱怨她失宠活该。不过细想她跟了王爷这些年又何曾得宠过?
但永娘仍旧提醒道:“肃王爷一向对晴姨娘你照顾有加。往年他的生辰都是晴姨娘替他操办的,今年即便没有操办他的生辰,是不是也该为他准备样礼物才是。”
晴歌不免烦闷道:“永娘可有什么好主意?”
永娘道:“奴婢寻思着以肃王爷和晴姨娘的交情,金石玉器再珍贵也表不得心意,需得精心准备才是。”
晴歌蓦地从床上起身。鬓发倾斜,目光受伤,她恨恨道:“你若不想我早死,就莫再说如此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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