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笑道,“还是阿滢姐姐懂我,我说什么你都明白,都能对答。”
郑滢不动声色,淡淡道:“起来。”
赵佶只是笑,埋首到她脖颈间,探寻她肌肤的香气。
“手放开。”郑滢命令。
赵佶抬头,双眸清亮明澈如清泉,难以觅见□意味。薄唇微抿,他朝她呈出一弯孩童般纯净的笑容,左颊一侧竟还旋出个浅浅的梨涡,亦如孩童般耍赖地吐出两个字:“我不!”
然而他迅速展开了行动,一手抹去她的弯头鞋,抚弄把玩她纤足须臾,又顺势而上,钻进衣裳下抚过她的腿,从她身后探进腰下,另一手扯开她腰间红鞓带,开始解她衣带,手势如怒拨琴弦。唇亦游走于她双颊与胸之间,那温暖的丝绒般触感令她有一瞬陷入晕眩,脚趾蜷曲又绷紧,肌肤泛上一层薄薄的粟粒。
他的唇滑过她脸庞,含住她耳垂品吮一番,然后如灵蛇一般探入她耳廓……她周身一颤,终于抢在丧失意念前伸足一踢,几个被子下薰香的鎏金镂空银香球碰撞之下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才打断了他侵袭的节奏。
她推开他,坐起来冷着脸快速整理好衣饰,道:“官家慎行,隔墙有耳。”
他轻揽她腰,附耳笑道:“无妨,孃孃本就有意把你赐给我的。”
“聘则为妻奔则妾,”郑滢正色道,“妾固然卑微,不配与官家为偶,但即便仅与官家执帚,也须有个名分才好。若无名无分便自荐枕席,妾无地自容。”
“这有何难,只须国丧期过,我自然会给你位分。”赵佶放开她,一壁说着一壁自己穿戴整齐,于窗前朝郑滢一揖,郑重道歉:“朕仰慕娘子已久,今日情难自禁,唐突冒犯,还望娘子宽宥。”
郑滢神色亦随之缓和:“好了,朝会都快散了,快梳洗了去罢,别落得话让那些大官儿说你。”
赵佶笑道:“如此,少不得又要劳烦姐姐为我梳头。”
梳头时,郑滢看着赵佶映于铜镜中的无暇容颜,闲闲问他:“今日来的不是梅掌饰,官家竟也不问问?”
赵佶浅笑:“姐姐来了我欢喜得很,再记不得他人。”
郑滢道:“我技艺逊于她,多梳几次官家就会记起她了。”
赵佶笑对镜中她说:“别人再好都是过客,这几年姐姐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姐姐。”
郑滢笑而不语,取篦刀为他掠鬓。
“若姐姐愿意,不如日后我巾栉之事就请姐姐料理。”赵佶建议。
郑滢手势滞了滞:“才选了梅掌饰,这便换人不好罢?况且我终究技不如她。”
赵佶牵过她手指吻了吻,道:“此间事,用心比炫技重要。”
“太后娘娘恐怕也不会同意。”郑滢又道。
赵佶摆首:“别人她不会同意,若是姐姐,没有不许的。”
郑滢沉默,少顷道:“若娘娘同意,我便过来,只是先说好,梳头便梳头,今日之事,不可再有。”
赵佶笑道:“来日方长,我不会急于一时。”
赵佶果然禀知太后,请调郑司饰掌其巾栉。那日之事太后微有所闻,暗暗赞叹郑滢知廉耻、识大体,不枉自己悉心栽培多年,遂欣然准许。自此近身服侍赵佶便成了郑滢的事,梅玉儿愤恨不已,却也莫可奈何。
郑滢服侍赵佶颇上心,常常虚心向蕙罗请教膏沐巾栉及香道的各类技巧,蕙罗也耐心教她,倾囊相授,不会刻意保留。
又一日,周尚服与郑滢商量:“这几日太后娘娘常想起瑶华宫,不时叹息,说先帝有负于她,她身边宫人虽多,却大半是遭贬逐之人,恐不能惬她意。太后吩咐六尚,诸司各选一人入瑶华宫,服侍孟娘娘。你看让哪位司饰内人去合适?”
郑滢沉吟,然后回答:“太后看重瑶华宫,既有意如此,我们不能慢怠,必得选一位技艺超群者……梅掌饰技艺出众,德才兼备,最宜服侍贵人,若让她去,太后必以为妥当。”
周尚服虽有不舍,但见郑滢坚持,最后也同意了。
数日后,梅玉儿被送往瑶华宫。
典饰、掌饰之职原各有两个名额,只是宫中为避免冗员,向来不满额。郑滢有意申请升蕙罗为掌饰,蕙罗听闻后坚辞:“我才落职,太后官家应对我有所不满,司饰姐姐若此时提拔我,他们必会疑惑,累及姐姐就不好了。品阶职位非我所求,但姐姐要我做什么,吩咐就是,我一定尽心去做。”
于是蕙罗继续保持无品阶内人身份,但郑滢让她主管以前梅玉儿管理的内人,实际拥有掌饰的权力。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职场启示录:
越级汇报有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