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呢?”
“邰富贵早在去年底死在一名婢女的肚皮上啦!”
“什么意思?”
“风流过度,煞不住车,挂啦!”
“怎会呢?”
“少理邰家的事啦!你若要批货,何不找萧家呢?”
“萧家不是没经营布料吗?”
“不错!萧邰二家的生意一向不同行,可是,邰家的物品太贵了,萧家才出面压抑价格哩!”
“萧员外真是位大好人!”
“不尽然!他有报复心理!”
“什么意思!”
“萧音音本来有意要嫁白慕竹,而且,连你的小管也要陪嫁,白慕竹一娶邰金美,萧家当然不爽啦!”
“还有这个内幕呀!”
“是呀!白慕竹算是你的恩公哩!否则,你的小管就飞啦!”
“妈的!什么恩公嘛!他算老几?”
“对!白慕竹算老几?他凭啥和咱们王爷儿呢?”
“少扯啦!我该去批布料啦!”
“我陪你去!”
“你不是要干活吗?”
“阮头家垮啦!我早已失业啦!”
“什么?老钱的画坊垮啦?”
“是呀!咱们凤阳经过旱灾、水灾及盗灾,家家户户皆元气大伤,那有心情去买画欣赏呢?”
“你现在作什么?”
“打杂!那儿缺人,就去那儿干活!”
“这怎会这样子呢?”
“王爷,这半年来,变化太大啦!你慢慢看吧!走!批货去!”
韩竹便带着银票及清单跟去。
这位瘦高少年姓胡,名叫来旺,他是在八年前跟着他的爷爷来到凤阳,由于他和韩竹年纪相若,两人遂一拍即合。
且说韩竹跟着黑猴来到西大街,便看见一块‘萧记布庄’的金字招牌,立听黑猴道:“就是这家!”
“挺气派的哩!他们有没有零售呀?”
“有!不过,价格比批发稍高些!”
“哇操!好家在!否则,我就没饭吃啦!”
“进去吧!”
两人一踏入大门,便有一名伙计自大厅迎出来道:“欢迎光临!”
“哇操!小周,是你呀!”
“蕃薯仔,很高兴见到你!”
黑猴立即咳了一声,道:“小周,顾客至上,是吧?”
“是!是!胡公子,请进!”
“嗯!这才差不多,奉茶!”
韩竹瞪了黑猴一眼道:“妈的!都是自家哥儿们,你臭屁什么嘛!”
“哈哈!无聊嘛!总得寻寻乐子!”
“妈的!你没瞧见管家在柜后瞧你吗?”
“哈哈!管家,你好!今天的天气不错哩!”
立见柜后的中年人陪笑道:“欢迎光临!小周,奉茶!”
黑猴瞥了韩竹一眼,立即神气巴拉的昂首入厅。
韩竹暗自苦笑,一入厅便朝中年人道:“大叔,员外鼓励我继承祖业,烦您多加指教!”
“不敢当!最近来了一批布料,你来瞧瞧吧!”
“谢谢你!”
中年人立即自架上拿下一批布料。
韩竹一一摸视之后,道:“大叔,我开了一张清单,请多指教!”说着,立即递上清单。
中年人瞧了一阵子,点头道:“很好!凡事简则立,你会成功!”
“谢谢!请报价吧!”中年人便提笔疾书。
不到半个时辰,一部马车载着布料回到韩家,立见黑猴点燃一串鞭炮叫道:“开市大吉!有我胡来旺在,旺!旺!旺!”
“谢谢!谢谢!”
“哈哈!自家哥儿们,谢什么呢?搬吧!”两人便连同小周依序将布料搬上架。
韩竹仔细的瞧了一阵子,便将布料略作调整。
黑猴点头道:“嗯!王爷,你的脑瓜子没被烤昏,你的审美观点仍然是一级棒,佩服!”
“谢啦!你们坐一下!我去买些茶叶!”
黑猴哈哈一笑,立即自抽屉中取出一包茶叶及茶具道:“王爷,小的聊表祝贺之意,尚祈笑纳!”
“哇操!黑猴,你真是有心人,谢啦!”
小周含笑道:“蕃薯,祝你的生意似蕃薯藤叶般蔓延迅速,日进斗金,日日见财!”
“谢谢!谢谢!喝杯茶吧!”
“谢谢!我尚需同去照顾生意哩!”
“好吧!抽空来聊聊吧!”
“没问题!黑猴,我走啦!”
“慢走呀!有空的话,弄几匹布来孝敬王爷吧!”
“妈的!黑猴,你要害小周去吃‘免钱饭(牢饭)’呀!”
小周微微一笑,立即离去。
黑猴哈哈一笑,立即入内烧水!
这一天,虽有黑猴作陪扯淡,不过,由于没有顾客上门,韩竹一直到黄昏时分,只好打烊了!
黑猴一走,他便独守家门矣! 由于邰家的人在暗中散布韩竹的不利传闻,城民相戒不上门捧场,韩竹开张一个月,居然没卖出半尺布料。
他暗暗发慌了!因为,他所留下来的十两银子已经花去五两,若再继续没生意,他再过一段时期,只好吃布啦!
不过,唯有一件事颇令他欣喜,那就是他我半身的炭黑肤色经过这阵子的‘养尊处优’,居然逐渐褪淡了!
事实上,他的肤色本来不黑,完全是为了祈雨被晒黑,然后又被‘北极心石’冷冻住黑肤,才会黑得发光。
皮肤变美了,生意却未见起色,他能不担心吗?
尤其,萧家自己批发布料,他再也无法进入萧家卖布料,他因而无法接近小管,所以,他更加的心烦啦!
偏偏黑猴这块甘草不知死到那儿去了,害得韩竹老发闷哩!
他坐不住了!他睡不安稳了!
又过了七天,仍然没人上门,韩竹快急疯了!
这天一大早,他仍然准时起床漱洗,并且将前后院打扫干净,然后勉强挤出职业性的笑容准备迎客!
大门一开,他立即啊了一声!
因为,门口站着一人呀!
那人赫然是那位来自洛阳的李梅呀!
李梅已经暗中注意韩竹一个多月,她一直等到他即将‘山穷水尽,疑无路’,才出面欲替他创造‘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利用十天的时间在远处学会缝纫女红等巧技,然后,选择在今天这个黄道吉日来见他。
“韩竹,不认得我啦!”
“李梅,你怎么一大早就来啦?”
“不欢迎吗?”
“欢迎!请进!”
李梅边走入院中边问道:“生意不错吧!”
“奇惨无比!快要关门大吉啦!”
“怎么会呢?食衣住行乃是民生四大事呀!”
“可是,偏偏没人来捧场呀!”
入厅之后,韩竹倒了一杯开水,尴尬的道:“请用白茶吧!”
她轻啜一口道:“为何没人来捧场呢?”
“有两个原因,第一,本城去年灾难多,收成少,大家只好省吃俭用,第二,有人中伤我,所以,生意奇惨无比!”
“你得罪别人啦?”
“没有!是仙拚仙,害死猴齐天啦!”
“是那些仙在拚呢?”
“本城的两大首富箫家及邰家为了拚生意,连我也被连累了!”
“你有何打算?”
“我打算继续营业,可是,我担心撑不下去。”
“你有否考虑改变营业方式?”
“我该改变何种营业方式呢?”
“赔本生意没人做,砍头生意有人做,是吗?”
“你要我去杀人放火呀?”
“你别误会!我引用这句成语的用意,在于证明人性本贪,而且贪念有时会胜过冒险,是不是?”
“有理!”
“目前你受困于传言及城民的收入不丰,你不妨针对人性贪婪之原理去突破那两项困扰因素。”
“这我不大懂哩!”
“你不妨打出‘买布料,送新衣’之口号。”
“买布料,送新衣,这你要我做赔本生意呀!”
“当然不是!你仍然照目前的价钱卖布,我负责免费替购布者裁制新衣,这就是买布料,送新衣。”
“你会缝纫呀?”
“小事一件!”
“这你让我瞧瞧你的手!”
华梅心儿一颤,立即伸出那双手。
她的那双手不但雪白如笋,而且甚为娟秀,他不由怔道:“哇操!你怎么会有比姑娘家还要娟秀的手掌呢?”
她含笑道:“你忘了我来自洛阳吗?我除了读书及偶尔好玩的协助亲人裁缝衣衫之外,根本没干过粗活。”
“你的命真好!你怎会来到此地呢?”
“出外游学,增长见闻!”
“令尊呢?”
“他去访友!”
“你真的会裁缝呀?”
华梅微微一笑,立即朝布架一指,道:“那匹蓝绸布何价?”
“这你要买?”
“不错!”
“好!开张大吉!你是第一位客人,就收成本费二两一钱吧!”
华梅取出一锭银子道:“够便宜,这匹布在洛阳至少值三两钱哩!剩下来的钱,烦你去买两副缝纫工具吧!”
“你真的要帮忙?”
“不错!”
“不行!你在帮我的忙,我不能收钱!”
“先试看看,若是客人满意,你再退钱吧!”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快去吧!”
韩竹立即欣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