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三粗,满面横肉的混混。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两岁半的孩子以后就会是窑村繁华中心马路上的‘爬行物’,这是他在窑村住的那段时间,经常听到的词汇,马路‘爬行物’指的就是那些残废到沿街乞讨的孩子,瞎子,聋子,缺胳膊少腿……
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每天哭声响亮的孩子,四肢健全的孩子要经过什么样的‘加工’才会变成马路的‘爬行物’。
老头俨然成了一个杀红了眼的畜生,托着撕咬在腿上的姚旺,转回身去追刘五。
“管闲事儿,没好下场,儿子就得给老子挣钱花……”
刘五把吓傻的小孩立在墙边,拿掉堵住嘴的破布,小孩浑身抽搐,痉挛的手脚成利爪状,单薄的胸腔起伏的幅度很大,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死亡。
刘五慌乱间一直顺小孩的前胸后背。
忽然,小孩一声尖叫,刘五猛然间回头,只见老头捡起半块红砖头,高抬起后对着姚旺的发顶砸去。
刘五蹲在小孩面前,扭头向后瞅,第一反应起身扑过去,可是他别扭的姿势延迟了他的动作,他起身的同时,高声喊:“姚旺!松手!”
中年男女显然没想到,老头会捡砖拍自己孙子的脑袋,这一砖下去,人就完了。
一时间院里院外,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有人踹开木栅栏门而入,刘五和中年男女在屋门口向姚旺跑去,不知多少人同时奔向一处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穿过刘五腋下,比所有人都快,摔炮一样砸在姚旺身上。
这一砸,力道不大不小,老头被撞的身形一晃,抓着红砖惯性落下的手,正好偏砸向覆着在姚旺侧身的小孩头顶。
“啊!”
惨叫声尖刺,破嗓而出,一半划破空气,一半咽回腹中。
刘五和中年男人冲过去的惯性,让两人同时推开了枯瘦的老头。
老头仰面朝天倒地,粗喘声刮擦过声带,仿佛有十几个人在同时喘着粗气。
中年男人两手捞起已经翻白眼的小孩儿,不住地喊:“老幺!老幺!老……”
姚旺随老头一起摔在地上,一手撑地,痛苦的支起上身,怔怔的看着满布鲜血的小脸,两眼翻上的白与灼目的血红,在一个两岁孩子的脸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五被那张布满鲜血的脸,刺激的没了呼吸。
眼前忽然泼过大片的鲜红,漫天漫地,裹挟他整个世界,里里外外,血腥味充斥着他所有的嗅觉……
“砰!”子弹穿太阳穴而过,带出喷张的鲜血,如妖冶荼蘼的罂粟花,瓢泼的鲜血从他头顶淋下……
“啊!!!”女人的尖叫永远是噩梦的根源,也是唤醒噩梦的良药。
刘五回神时,骤然间回笼的呼吸,以及周遭混乱的叫喊声,让他明白自己还活着,死了的那个不是他。
姚旺疯了一样厮打此时躺在地上打滚的枯瘦老头,中年女人和男人跪在已经没了气息的小孩面前,男人喊,女人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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