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拔节,淡金色的花穗子饱满地盛开在枝头,一朵朵弯了腰,迎着沁凉的秋风,在铺满橙黄锦绒的紫色天空下,渲染出一片烂漫旖旎。
黄色蒲公英的颜色深浅不一,或浓或淡,飞舞飘荡在半空中,优雅而潇洒,矜持而热烈,仿佛是灵活的笔触点在画幅上的流彩,有对上苍的感恩,有对生命的忧伤。
一黑一黄两个身影,伫立在蒲公英花田里,习习的秋风,似乎在低喃他们的情愫。
黑衣少年形容玉立,墨绿色的瞳眸明亮闪烁,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浅浅青涩,一对英挺的长眉凛冽而霸气,颇有其父之风。
而他身旁的少女身姿娉婷,一身鹅黄色连襟长裙,漂染着飘逸的紫色,头发是亮亮的褐色,梳成半个弯月髻拢在右侧,一束绑好的发辫从脖颈处绕过放在胸前。她的身影笼在初秋的麦田里,和谐而美丽。
“哥,我真是太讨厌他了。三番五次地来提亲,赶都赶不走。”一一把弄着手中发辫,低头娇嗔道。
蚀芈露出结实的拳头,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爹娘不让我惹事,我早就把那家伙打跑了。就他也敢追我妹妹,真是癞□□想吃天鹅肉。”
一一被蚀芈凶巴巴的样子逗乐了,歪着脑袋打趣他,“人家一只胳膊比你两条腿还粗,你还打他呢。”
“那是他胖。”蚀芈反驳道,一脸不甘心的表情。
看蚀芈好像真的不开心了,一一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儿,我死也不会答应的,我才不喜欢他呢。”
“哟,这么直白啊,”蚀芈手臂环胸,“看来小丫头片子也有喜欢的人了。”
一一被说中了心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看着一一娇羞的样子,蚀芈回头笑笑,凝望着飘满蒲公英的远方,神情淡漠,看不出任何心绪。
在他们背后不远处,金黄的荞麦丛里,一直有嘀嘀咕咕的声音传出来。
“阿云,你说他俩在说什么呢?会不会在表白啊?”镜子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想偷听蚀芈和一一的谈话。
云照古神轻轻地瞥了镜子一眼,转身,“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哎,别别别,”镜子一把拉住云照古神飘长的衣袖,理直气壮地抱怨道,“你不能怪我嘛,都是蚀芈这家伙不好,才一溜神,他们就长大了,这梦做的也太没时间观念了吧。”
“长大是好事,若是蚀芈的思想一直停留在快乐无忧的孩童时代,这样反而棘手。”云照古神说道。
“说的也是。”镜子点点头,“毕竟,越接近现实,就越容易逃离梦境。”
“嗯。”云照古神敷衍地应了一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其实御雷谷的环境倒真是不错。”镜子一手去抓天上飘动的蒲公英,似乎没听到云照古神的话。
云照古神低头,看了眼那只死死挽住他的手,眼波流转,“你把我叫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镜子瞄了眼神情冷淡的云照古神,默默地把手放开,哀怨的表情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难得的情绪低落,她说道:“我只是在想,你活了上亿年,也不过是在云海里待着。呃……虽然有多管闲事的嫌疑,但我真的希望阿云你可以多看些地方,多存些回忆。否则朝朝暮暮,年年岁岁,岂不好没意思?”
“你是在说我没见识,没阅历,没情趣?”云照古神问道。
“绝对没有!”让云照古神产生误会,镜子觉得很气馁,她敲敲自己的脑袋,“哎呀我实在是太笨了,总是没有办法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云照古神握住镜子的手,“别打了。”
听镜子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心里明明是有感触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说出了这么一句不近人情的话。
其实真正笨的人,是他才对。
“阿云,你是不是嫌我烦啊?”镜子惨兮兮地问。
云照古神抬眼望着紫黄斑斓的天空,金黄璀璨的麦田,“别说话,不是让我多看些地方吗?我正看着呢。”
“哦。”镜子吐吐舌头,内心在哭泣:咿咿咿,阿云你果然是嫌弃我烦了。
不过也好,至少他有听她的话。
而在距离荞麦田不远的木屋里,刚训练完龙兵战士的长玉走进来,看到坐在靠窗小桌边的陆惜。“做什么呢?”
“一一这两天心情不好,睡眠也不好,我想给她缝只香袋,晚上挂在床头,有助于睡眠。”陆惜说道。
虽然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但是因为龙族与天同寿,所以长玉和陆惜的模样没有什么改变,依然年轻如往昔。
这一点,让镜子几乎崩溃,她总觉得有两个蚀芈出现在眼前,傻傻地分不清。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非要留着那个提亲的家伙。你明明知道,一一瞧不上他的。”长玉坐到陆惜身边,环抱着陆惜,佯嗔道。
“我呀,”陆惜调皮地说,“就是想吓吓蚀芈,那小子从小就喜欢欺负一一,我可得治治他,让他知道就算是妹妹,也没有永远留在他身边的道理。”
长玉轻柔地捏捏陆惜的鼻尖,“你做事还是那么任性,蚀芈和一一都长大了。就你,脾气性格一点不见长。”
“哪有!我被蚀芈那小子气得,都长了好几条鱼尾纹了。”陆惜努力地扒着自己的眼皮,要给长玉展示那跟本不存在的鱼尾纹。
长玉摇头笑笑,平日里素有“雷龙战神”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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