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他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人居住,为什么他明明有继承人这样的身份,家里的人都和他不亲近。
“你妈妈对你不好吗?她上次难得来看你一次,但我觉得你不太高兴。”
“她来找我催债,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催债,你难道还欠你妈妈钱吗?”周炳文从没听过这种说法,他自己的妈妈这么辛苦可全是为了帮他挣钱。
“不然呢,欠得还不少。”
“可是你为什么会欠你妈妈钱呢,大人不都是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孩子的吗?”
施安湳用食指转动着三角尺,漫不经心的说:“人和人是不同的,她觉得她给予我生命,所以我一辈子都欠她的,她说,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怀了我,她根本不用嫁进施家。”
“可是你是她的亲生儿子啊,你们不应该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吗?”
施安湳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可能是你妈妈对你太好,让你有了全世界都是这样的错觉。”
“也不是啊,我周围的同学和朋友……”
“同学朋友?”施安湳打断他的话:“往近了说,唐乐游和唐誉泽也是散养长大的,他们的母亲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或许……要比我强一点,毕竟他们妈不找自己儿子要债。”
周炳文哑口无言,竟想不到施安湳和他妈妈是这种状况,难道他们这个圈子都是这样的吗?
“你们这里的妈妈都这样吗?”
施安湳说:“那倒不是,喜欢孩子又愿意花时间教导的也有,只是少。这里的女人大多数有自己的工作和爱好,家里又不缺钱,把孩子交给保姆和老师是最方便的事情,偶尔心情好了,闲得发慌的时候才想起来展示一下母爱。”
“肯定不是这么回事,工作本来就很忙,你说得好像孩子是她们的宠物一样……”
“我并没有苛责的意思,她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人总是要独立一点才好,不依附于丈夫和孩子,但一家人的心总还是在一起的。”
“你是怪你妈妈和你,还有你爸爸不好吗?”
“不管是孩子也好,宠物也罢,都比我好,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周炳文顿时就眼热酸胀,施安湳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刚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施安湳就笑了起来:“你不用同情我也不用说安慰的话。”
我只是心疼你。
施安湳弹他的脑门:“你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就好像我很可怜一样。”
明明就很可怜。周炳文揉着脑门,这回没舍得责怪他。
“我并不觉得我可怜。”施安湳弹他脑门的手指向下滑,戳他的面颊:“我比很多人都幸运多了,出生在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家庭就已经比绝大部分人幸运,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就当是等价交换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人活着总要有点目标,那些东西就当是实现目标道路上的障碍就好了。”
“那你有目标了吗?”周炳文问他。